来,说肚子里“松快多了”;那个咳得撕心裂肺的少年,也终于止住了咳嗽,脸上有了血色。张娜将熬好的陈皮姜枣水盛在粗瓷碗里,给排队的病患们分发:“大家别着急,都有份。这水喝了暖身子,还能防疫气。”病患们接过碗,小口喝着,温热的汤水滑过喉咙,带着陈皮的微苦和红枣的清甜,驱散了连日来的病痛与焦虑。王宁站在堂中,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稍定。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孙玉国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说不定还有更棘手的麻烦在等着他们。他低头看了看掌心残留的陈皮碎屑,指尖轻轻攥紧,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天刚蒙蒙亮,百草堂的门还没开,门外就聚了几个神色犹豫的村民。其中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手里攥着个空药碗,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嘴里还念叨着:“听说陈皮性温,喝多了要上火,昨儿个济世堂就有人喝了陈皮药,嘴干得直冒血泡呢……”这话刚好被来开门的张阳听见,他皱着眉上前:“大婶,您别听外人瞎传!咱们的陈皮药都是按剂量配的,怎么会上火?”可那妇人却连连后退,拉着孩子就往镇西走:“还是去济世堂看看吧,万一真上火了,孩子可经不起折腾。”
张阳急得要追上去解释,却被刚从后堂出来的王宁拦住。王宁面色沉静,指了指街角——只见刘二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唾沫横飞地跟几个村民说着什么,手里还举着个豁了口的药碗,碗底残留着几片陈皮,“我可亲眼看见了!昨儿个李老三在济世堂抓了陈皮药,喝了不到一个时辰,嘴唇就裂了,还流鼻血呢!这百草堂的陈皮跟济世堂的一样,你们可别再去送死了!”
“又是孙玉国的鬼把戏。”王宁冷声道。他转身回堂内,让王雪搬出一张八仙桌放在门口,又从药柜里取出几样东西:一本翻旧的《本草纲目》、一小包陈皮、一盏盛着清水的瓷碗,还有两根银针。不一会儿,镇上的村民渐渐围了过来,议论声越来越大。孙玉国也带着两个伙计,施施然地站在人群外围,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王宁拿起那包陈皮,对着众人朗声道:“大家静一静!我知道你们都在传陈皮上火的事,今天我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说这陈皮的药性。”他翻开《本草纲目》,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这里写着‘陈皮,味苦、辛,性温,归肺、脾经,能理气健脾、燥湿化痰’。它性温不假,但什么时候会‘上火’?得是舌红少津、体内有实热的人,或是阴虚燥咳的人,用了才会口干、流鼻血。”
说着,王宁看向人群中的李老三——正是刘二口中“喝陈皮上火”的人。他走上前,对李老三说:“李大哥,能否让我给你把个脉?”李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王宁指尖搭在他的腕上,片刻后问道:“你是不是昨天在济世堂喝了陈皮药后,还吃了两斤炒花生?”李老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王宁笑了笑,对众人说:“炒花生性燥,李大哥本就有些实热,再加上孙掌柜给的陈皮剂量,比寻常药方多了三倍,两者相加,才会口干流鼻血。这不是陈皮的错,是用药不对、饮食不当!”
孙玉国脸色一变,上前辩解:“你胡说!我怎么会多开药剂量?”“是不是胡说,问问你的伙计就知道了。”王宁看向孙玉国身后的一个小伙计,那小伙计被他的目光一逼,顿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孙掌柜让我多抓些陈皮的,说……说这样能‘快点见效’。”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孙玉国黑心。这时,林婉儿带着几个产妇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产妇怀里抱着孩子,笑着说:“大伙儿别听孙掌柜瞎扯!我产后吃不下饭,王大夫教我用陈皮熬粥,喝了三天,胃口好了,奶水也足了,哪有什么上火的迹象?”另一个产妇也附和道:“是啊,我之前咳得厉害,喝了王大夫配的陈皮汤,现在都不咳了,身子也利索了!”
王宁拿起桌上的银针,蘸了点清水,又取过一片陈皮,对众人说:“咱们清溪镇上的疫症,是痰湿困脾引起的,正好需要陈皮的温性来燥湿化痰。我给大家配的药方,都是按‘君臣佐使’来的,陈皮为君药,再配上平和的臣药,既能治病,又不会伤了身子。”他将陈皮放进瓷碗,倒入热水,“大家要是不信,可以尝尝这陈皮水,看看是不是真的会上火。”村民们纷纷上前,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陈皮水,只觉得满口清香,喉咙里暖暖的,丝毫没有上火的感觉。孙玉国见大势已去,想要悄悄溜走,却被几个愤怒的村民拦住:“孙掌柜,你差点害了我们!快给我们赔罪!”孙玉国涨红了脸,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灰溜溜地逃回了济世堂。看着他的背影,王宁拿起桌上的《本草纲目》,轻声道:“药材本无错,错的是用它的人。行医者,当以仁心为先,若只为私利,终会自食恶果。”
人群渐渐散去,王雪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笑着说:“哥,你今天可真厉害,一下子就戳破了孙玉国的阴谋!”王宁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处的青山:“这只是暂时的,咱们还得尽快种出自己的陈皮,才能彻底解决药材的问题。”
一场秋雨过后,清溪镇上的疫气渐渐散了。百草堂门口的石阶上,再也不见排队候诊的长队,只有几个痊愈的村民提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