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发暗,还带着点霉味,他皱了皱眉:“李叔,您这玉米须放多久了?得要新鲜的,没发霉、没虫蛀的才行。”老李一拍大腿:“嗨,我还以为陈的也行!等着,我这就去地里捋新的!”
等张阳收满两大筐新鲜玉米须回到百草堂时,王雪已经把早上的玉米须烘干了。她坐在后院的石板上,竹筛里的玉米须呈浅棕黄色,蓬松柔软,阳光透过雨云的缝隙洒下来,在玉米须上镀了层淡金。“张阳哥,你看我烘的行不?我每隔半个时辰就翻一次,没烤焦吧?”
张阳拿起一根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清香,笑着点头:“比我老家母亲烘的还好,这下能入药了。”两人刚把玉米须搬进药房,就听见前堂传来争吵声,走近一看,是个村民正指着王宁的鼻子骂,地上还摔着个药碗,药汁洒了一地。
“你这庸医!用玉米须这种废料骗钱!”村民捂着肚子,脸色发白,“我喝了你的药就恶心呕吐,孙掌柜说了,你这是拿没用的东西糊弄人!”
王宁脸色沉了沉,他刚想解释,门外突然涌进来更多村民,七嘴八舌地说:“王大夫,听说你用玉米须治病,是不是真的啊?”“孙玉国说玉米须是喂猪的,你怎么能给人喝?”“我家老婆子喝了药,现在还头晕呢!”
张娜急忙挡在王宁身前,大声说:“大家别听信谣言!我们用玉米须是有依据的,《本草纲目》里都有记载!”可村民们根本听不进去,有的转身就往济世堂走,有的则站在门口犹豫。
林婉儿从后院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两根玉米须,一根是刚收的新鲜玉米须,另一根则是从村民摔碎的药碗里捡的——那根玉米须颜色发黑,还混着几片干枯的玉米叶,一捏就碎。“大家静一静,”她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前堂瞬间安静下来,“你们看,这两根玉米须不一样。我们百草堂用的是新鲜烘干的玉米须,纤维坚韧,有清香味;而让大家不舒服的,是这种掺了玉米叶、还发了霉的假货。”
说着她转身进了厨房,很快端来两碗水,一碗放进百草堂的玉米须,一碗放进那根假货,放在火上煮。不一会儿,第一碗水清澈带浅黄,飘着淡淡清香;第二碗水则浑浊发黑,还泛着一层霉沫,闻着有股酸味。
“这就是区别,”林婉儿指着两碗水,“我们用的玉米须煮水清澈,能利水消肿;而假货煮水有毒,喝了自然会不舒服。是谁给你们的假货,大家心里应该清楚。”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刚才骂人的村民脸色通红,小声说:“是……是济世堂的刘二给我的,他说这是百草堂的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药材商人钱多多掀着马车上的布帘跳下来。他穿件锦缎马褂,手里拿着个算盘,脸上堆着笑:“王大夫,我来收药材啦!哟,这是怎么了?”
王宁把事情跟钱多多说了一遍,钱多多立刻皱起眉:“孙玉国这是昧着良心赚钱啊!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南方很多地方都用玉米须治水肿,去年我在江南,见大夫用玉米须配茵陈,治黄疸水肿可管用了!”他走到那碗清澈的玉米须水前,喝了一口,咂咂嘴:“这才是正品玉米须,有股清甜味,假货我一尝就知道。”
有了钱多多的作证,村民们终于明白是孙玉国搞的鬼。刚才骂人的村民上前给王宁作揖:“王大夫,对不住,我不该听信谣言,错怪您了!”王宁摆摆手:“没事,大家也是担心病情。现在误会解开了,我们继续用玉米须治病,保证让大家尽快好起来。”
雨停后的青溪镇,空气里裹着泥土与玉米的清甜。百草堂的后院里,竹筛晒满了棕黄的玉米须,风一吹便轻轻扬起,落在王雪的蓝布裙摆上。她正蹲在石臼旁,将烘干的玉米须捣成碎末,动作轻缓,生怕弄散了那股淡淡的药香。
“雪儿,玉米须末筛细些,方便入药煎服。”王宁从药房走出来,手里拿着郑钦文的诊脉记录,眉头舒展了不少,“昨晚给郑大哥加了五钱玉米须煎剂,今晨他说腿肿消了些,能扶着墙走路了。”
王雪眼睛一亮,手里的石杵更快了些:“真的?那玉米须真比冬瓜皮管用!我今早去给李婆婆送药,她还说喝了玉米须水,小便比之前顺畅多了。”
正说着,张阳背着半袋新鲜玉米须回来,额角沁着汗,香囊上的甘草绣纹被汗水浸得有些深:“王大夫,村里家家户户都在捋玉米须,说要给咱们送过来。李叔还说,等病好了,要把自家最好的玉米种分给咱们,让咱们明年也种些,留着入药。”
王宁接过玉米须,指尖捻了捻,纤维柔韧,带着露水的湿气,满意地点点头:“告诉村民们,不用送太多,够咱们入药就行。另外,你去把茵陈和栀子各称出十斤,用防潮的油纸包好,放在药房最里面的架子上。”
张阳愣了愣:“王大夫,您要这么多茵陈和栀子做什么?之前治水肿,用冬瓜皮和赤小豆就够了。”
“不一样。”王宁走到柜台前,铺开一张纸,拿起毛笔蘸了蘸墨,“你看,村里的病人虽都是水肿,但症状有轻重。像郑大哥这样眼白泛黄的,是湿热伤了肝胆,得加茵陈和栀子利湿退黄;而李婆婆那样只是腿肿、小便少的,单用玉米须煮水就行,加些红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