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又不能盖过食材本身的味道。”张阳推了推老花镜:“我记得老账本上有个‘五香卤料方’,用八角配着丁香、桂皮,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几人越说越兴奋,王雪索性找来纸笔,画出药膳包的样子,张娜在一旁补充着用料,王宁则在纸上写下配方,张阳时不时插一句,提醒哪些药材要去蒂,哪些要炒香。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屋里的灯却像颗启明星,亮得让人心里踏实。
第二日清晨,王雪背着装满样品的包袱,跟着钱多多的伙计上了路。她穿着新做的青布衫,腰间别着个装着八角的香囊,临走时回头望了一眼百草堂,王宁和张娜站在门口,正朝着她挥手。阳光洒在她脚下的石板路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远方的路。
郑钦文在山里开的小药铺也开张了,王宁特意送去一块“药香满林”的匾额。开业那天,邻镇的猎户们都来了,热热闹闹地挤满了小屋。郑钦文穿着新做的长衫,虽然还有些不习惯,却认真地给每个人诊脉,药柜上摆着的八角,散发着醇厚的辛香,与山里的松香混在一起,格外提神。
林婉儿依旧时常在后山转悠,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沉默。她会和采药的村民打招呼,教他们辨认哪些八角该留种,哪些该采摘,腰间的药囊里,除了草药,偶尔还会装些给王雪留的野果。
而王宁在整理仓库时,发现了一坛父亲当年泡的八角酒。打开泥封,醇厚的酒香混着辛香扑面而来,他舀出一碗,倒进四个杯子里,对着空座位说:“爹,您看,这青山镇的八角,越来越有奔头了。”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轻轻摇晃,像是有人在应和。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山镇的八角渐渐出了名。外地药商来的越来越多,镇上的药铺也多了几家,只是大家都记得王宁说的“药行如行医,治人先治心”,再也没人敢耍歪门邪道。
深秋时节,王雪回来了。她晒黑了些,却比从前沉稳了许多,带回满满一账本的订单,还有各地药市的见闻。“哥,外面的人都说,咱们青山镇的八角,闻着就带着股实在劲儿。”她从包袱里拿出个精致的木盒,“这是我在苏州看见的,他们把八角做成了香包,卖得可好了。”
王宁打开木盒,里面的香包绣着八角花的样子,辛香混着花香,好闻得很。“阿雪长大了。”他拍拍妹妹的肩膀,眼里的笑意像深秋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张娜端来刚熬好的八角粥,辛香混着米香,漫过整个屋子。林婉儿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刚采的八角,郑钦文也来了,带来些山里的野味,几人围坐在桌前,说说笑笑,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像一层温柔的药霜。
又是一年八月,八角成熟的时节。王宁带着王雪、张阳去后山采摘,郑钦文和林婉儿早已在树上系好了红绳——那是选好的留种八角,要等完全熟透才摘。王雪爬上梯子,伸手摘下一颗饱满的八角,朝树下喊道:“哥,你看这颗,正好八个角!”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王宁望着满树沉甸甸的八角,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这八角啊,要经春寒,过夏雨,才能在秋里结出好果。人也一样,得经些事,才能把心练得像这八角,外有棱,内有仁。”
山风吹过,八角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远处传来孙玉国的吆喝声:“新做的八角香包,要不要来一个?”他如今在镇口摆了个小摊,专卖自己缝制的香包,针脚虽不精致,八角的辛香却格外醇厚。据说他每日收摊后,都会去后山帮着照看八角苗,沉默地除虫、浇水,像在弥补什么。
林婉儿的药囊里,除了草药,偶尔会多几枚晒干的八角花。她不再总躲在暗处,有时会和王宁一起研究炮制手法,指尖捏着八角果瓣时,眼神专注得像在解读什么秘密。王雪说,她绣的八角花越来越好看了,连城里来的绣娘都想讨个花样。
郑钦文的山中药铺也渐渐有了名气,不仅猎户们常来,连山下的村民都愿意多走几里路,就为了他按“八角炮制药诀”做的药。他总说:“这药香里啊,有王药师的心意,闻着就踏实。”
张娜的八角药膳成了青山镇的招牌,连路过的商队都要特意拐进来,喝一碗她炖的八角羊肉汤。她的布裙上总别着朵八角干花,说是王雪特意给她留的,能安神,也能让药膳里的辛香更绵长。
张阳的老花镜换了副新的,却还是总趴在药柜前,一页页翻着那本泛黄的账册。他说要把今年的八角收成记下来,等明年王雪回来,让她看看这一年又多收了多少颗八角,每一颗都藏着青山镇的日子。
而王宁,时常会在傍晚时分,搬把竹椅坐在百草堂门口,手里摩挲着颗八角。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和药铺的飞檐、晾晒的八角串、远处的山峦连在一起,像幅浸在辛香里的画。
有孩童跑过,指着树上的八角果问:“王爷爷,这八个角的果果,真能治病吗?”
王宁笑着把孩子拉到身边,将手里的八角递过去:“你闻闻,这香味是不是暖暖的?它啊,能驱散寒气,也能让日子变得暖和。就像咱青山镇的人,心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