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让全天下都知道,咱枣乡的大枣,既能治病,又能养人!”
王宁看着那块牌匾,金字在炭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他忽然想起林婉儿,自从钱家小少爷病好后,就没再见过她,只偶尔在枣园里发现她留下的东西——有时是包晒好的枣皮,有时是张写着炮制法子的纸条。
“钱掌柜,牌匾先放着吧。”王宁指着柜台后的药柜,“我这百草堂,还是老样子最好。”他拿起颗干枣,放在手里转着,“就像这枣子,不用镀金,本身就带着甜。”
钱多多愣了愣,随即笑了:“你呀,真是个怪人。”他转身对伙计说,“把牌匾挂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上,让过路人都知道,这巷子里有个能把大枣用活的百草堂!”
伙计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巷口传来敲钉子的声音,混着雪花落在枣叶上的轻响,像支特别的曲子。王雪跑到门口看,回来时眼睛发亮:“哥,林姑娘在槐树下呢!”
王宁走到门口,看见林婉儿站在老槐树下,穿着件青布棉袄,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是些新收的枣核。她看见王宁,眼尾的红痣动了动,像落了点胭脂:“听说你要定‘四季枣饮’的方子,我送些陈年枣核来,冬天配桂圆煮水,最能暖肾。”
王宁接过竹篮,枣核沉甸甸的,在手里泛着温润的光。“多谢林姑娘。”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是在枣园里,她背着苍术,像株默默生长的药草,“改日请你尝尝张娜做的枣泥糕。”
林婉儿笑了,转身往巷外走,青布棉袄的下摆扫过积雪,留下浅浅的脚印。雪落在她的发间,像撒了层碎盐,却掩不住那股清劲,像极了枣园里经冬不凋的枣枝。
王雪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哥,林姑娘说,明年春天要教我古法晒枣呢。”
王宁没说话,抬头看向老槐树。新挂的牌匾在雪光里闪着,下面围着几个孩子,正伸手够着树上残留的干枣,笑声像串银铃,在枣香弥漫的巷子里荡开。张娜站在他身边,手里端着刚沏好的枣花茶,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鬓边的枣枝上,落了片小小的雪花,慢慢化成了水,像颗凝结的露珠。
雪还在下,却不冷了。百草堂里,炭炉上的砂锅咕嘟作响,煮着新配的“冬枣饮”,枣香混着桂圆的甜,从敞开的门里飘出去,和巷口的雪、檐下的灯笼、老槐树上的牌匾融在一起,成了枣乡最暖的风景。王宁知道,只要这枣香在,这百草堂就在,这枣乡的日子,就永远带着股踏实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