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用纸包好,“这药早晚各煎一次,煎好的药汁分两份,一份给娃子喝,另一份放温了,用纱布蘸着擦眼睛,记住别擦到眼角。”
李嫂子刚接过药包,门口就涌进来几个村民,为首的是昨天来求医的汉子:“王大夫,我娘今早能下床走路了!您再给开几副药,巩固巩固。”
就在这时,济世堂的刘二狗突然闯了进来,他穿件洗得发黄的短褂,腰间别着个布口袋,进门就嚷嚷:“大家别买他的药!这刺蒺藜是野地里挖的,有毒!我家掌柜的说了,昨天就有人喝了这药,上吐下泻!”
村民们顿时慌了,手里的药包都攥紧了几分。李嫂子也迟疑起来,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半步:“王大夫,这……这药真的没事吗?”
王宁脸色未变,从瓷罐里抓出一把刺蒺藜,放在柜台前:“大家看,这刺蒺藜分果瓣饱满,尖刺坚硬,是完全成熟的果实,晒干后挑去了杂质,怎么会有毒?”他又看向刘二狗,“孙掌柜说有人喝药上吐下泻,是谁?在哪?你让他来跟我对质。”
刘二狗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听掌柜的说的,具体是谁我忘了。反正你们这野药就是不能用,我们济世堂有上好的刺蒺藜,比你们这强百倍!”
“哦?那倒要见识见识。”王雪从后堂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纸包,“昨天我去济世堂门口,看见郑钦文在倒药渣,捡了点回来,大家看看这是什么。”她把纸包里的东西倒在柜台上,里面全是干瘪的刺蒺藜,还有不少未成熟的青果,“孙掌柜用这种药材入药,才会让人不舒服吧?”
村民们围过来一看,顿时议论纷纷。昨天喝了济世堂汤药的老婆婆拄着拐杖,从人群里走出来:“我就是喝了孙玉国的药,才头晕得站不起来!他给我开的药又苦又涩,喝了两副,身子反倒更虚了!”
刘二狗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门口的张阳拦住了。张阳穿件素雅的长衫,衣襟上别着个药香香囊,语气沉稳:“刘兄弟,把话说清楚再走。孙掌柜让你来说这话,给了你多少好处?”
刘二狗涨红了脸,想推开张阳,却被他稳稳按住。就在这时,药材商人钱多多提着个药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王大夫,对不住,对不住!”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声音发颤,“昨天刘二狗和郑钦文找到我,说要以双倍的价钱买你订的刺蒺藜,还让我在里面混点未成熟的……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这事不怪你啊!”
这话一出,村民们彻底明白了。李嫂子气得发抖,指着刘二狗骂道:“好你个黑心的!差点让我们耽误了治病!”
王宁上前一步,拿起柜台上的刺蒺藜,对村民们说:“大家看,这药材跟人一样,得选地道的、成熟的,才能发挥药效。孙掌柜用劣质药材,还颠倒黑白,这样的药铺,你们还敢去吗?”
村民们纷纷摇头,有人把刘二狗推到门外,还有人说要去济世堂讨说法。刘二狗灰溜溜地跑了,钱多多站在原地,满脸愧疚:“王大夫,我这就把济世堂的药材拿回来,再给你送十斤上好的刺蒺藜,赔个不是!”
王宁摆摆手:“赔不是倒不用,只是以后做生意,得讲良心。药材是用来治病的,可不能掺假。”他转身拿起药包,递给等着抓药的汉子,“这药你拿好,按时给老人家煎服,三天后再来复诊。”
秋雨连下了三天,青柳镇的土路上积了层薄泥,空气里飘着潮湿的草木味。百草堂的柜台前,王宁正低头研磨刺蒺藜——铜制的药碾子在他手里转得平稳,颗粒分明的果实渐渐变成细粉,浅黄的粉末落在竹簸箕里,散着淡淡的药香。
“王大夫,您忙着呢?”门口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只见老周头拄着拐杖走进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短褂,袖口磨出了毛边,裸露的胳膊上,几块白斑格外显眼。
王宁停下手里的活,起身扶他坐下:“周伯,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他目光落在老周头的胳膊上,眉头微微皱起,“您这白癜风,是不是又严重了?”
老周头叹了口气,撩起袖子,露出更多扩散的白斑:“可不是嘛,这雨一淋,痒得钻心,夜里都睡不着觉。我去济世堂问过,孙玉国说这病治不好,还让我别浪费钱。”他声音里带着委屈,“王大夫,您看我这病,还有救吗?”
王宁伸手轻轻按了按老周头的白斑处,又诊了诊脉:“您这是风邪侵袭肌肤,气血不畅所致。之前我给您开的祛风汤药,只能缓解瘙痒,要想控制白斑,还得用外敷的药。”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个瓷瓶,倒出些刺蒺藜粉,“刺蒺藜能祛风止痒,要是搭配补骨脂一起外敷,说不定能让白斑处生出色素。”
“可……可这药不是有毒吗?”老周头眼神里满是犹豫,“前几天刘二狗在镇上嚷嚷,说您用的刺蒺藜是野地里挖的,会让人中毒。”
王宁拿起一点刺蒺藜粉,放在手心给他看:“周伯,您看这粉多细,我已经把里面的杂质和尖刺都筛干净了。而且外敷时会控制剂量,避开破损的皮肤,不会有毒性的。”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方法我没试过,不敢保证一定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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