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清亮。
“对,连茎带叶一起采,回去洗净切段,煮水喝效果最好。”郑钦文一边说,一边帮着把采好的苦糖果放进药篓,指尖划过翠绿的叶片,还不忘叮嘱,“别碰断叶片上的绒毛,那可是药效藏着的地方。”
等他们背着满满两篓苦糖果回到百草堂时,天已经黑透了。王雪早就举着煤油灯在门口等,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伸手就去接药篓:“可算回来了!赵大爷还等着药呢。”张娜则端着刚温好的米汤,挨个递到三人手里:“快喝点暖暖身子,山路不好走,肯定累坏了。”
王宁没顾着休息,接过一篓苦糖果就蹲在灯下查看,指尖翻看着叶片的新鲜度,又闻了闻根茎的气味,满意地点点头:“成色好,没捂坏,今晚就能煮水。”说着就招呼张阳一起分拣,把发黄的叶子挑出去,只留鲜嫩的茎和叶。
夜里,百草堂的后院晾着白天刚处理好的胡颓子和蓝靛果,月光洒在药材上,泛着淡淡的光泽,空气中满是清甜的药香。林婉儿照例起来巡查,刚走到后院门口,就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东西在蹭晾药架。她屏住呼吸,悄悄摸过去,借着月光一看,只见一个身影正弯着腰,手里拿着根木棍往药材上乱戳——不是刘二是谁!
“住手!”林婉儿大喝一声,腰间的柴刀“唰”地拔了出来,寒光在月光下晃了晃。刘二吓了一跳,手里的木棍“哐当”掉在地上,回头见是林婉儿,脸瞬间白了,转身就想跑,却被林婉儿伸脚绊倒在地。“你还敢来破坏药材!”林婉儿踩着他的胳膊,眼神冷得像山里的霜,“孙玉国就叫你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刘二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嘴硬:“你……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孙掌柜的意思,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放了我!”
“孙玉国的意思?”林婉儿加重了脚下的力道,“他想让全村人都治不好病,好让他垄断药材生意?我看你是昏了头!”刘二被踩得直哼哼,趁林婉儿不注意,猛地推开她,从墙角的狗洞钻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你们等着!孙掌柜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婉儿没去追,转身查看药材——好几架胡颓子和蓝靛果被戳得散落在地,有些还被踩烂了,黏糊糊的汁液渗进泥土里,心疼得她直皱眉。她赶紧去前堂叫醒王宁,王宁赶来一看,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下麻烦了,剩下的药材不够给重症村民用了。”张阳和王雪也被吵醒,看着散落的药材,都攥紧了拳头,眼里满是焦急。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郑钦文披着外衣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张皱巴巴的纸——是之前标记采药路线的草图。“王药师,别着急。”他指着草图上一处画着圈的地方,“我记得离这儿不远的深山里,还有一片野生苦糖果,长得比今天采的还茂盛。虽然要翻过一座山,路也陡,但只要咱们天不亮就出发,中午前肯定能回来,足够应急了。”
王宁凑过去,指尖点着草图上的圈,眼睛渐渐亮了:“真的?那片坡向阳,苦糖果肯定长得好。钦文,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咱们都是为了村民,说什么麻烦。”郑钦文把草图折好塞进怀里,“我这就去收拾工具,咱们鸡叫头遍就出发。”
林婉儿把柴刀别回腰间,语气坚定:“我也去,路上能多个人照应,还能快些采药。”张阳也赶紧说:“师父,我也去,我力气大,能背药篓。”
王宁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几个眼神坚定的人,心里的慌意渐渐散了。他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些干姜和甘草,包成小包塞进他们的药篓:“山里冷,煮水喝能驱寒。路上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鸡叫头遍时,天还黑着,几颗星星挂在山顶。王宁、郑钦文、林婉儿和张阳背着药篓,手里拿着火把,一步步往深山里走。山路刚下过雨,泥滑得很,每走一步都要把脚踩实。郑钦文走在最前面,火把举得高高的,时不时提醒身后的人:“前面有石头,小心绊倒!”
走到半山腰时,王宁的脚崴了一下,疼得他闷哼一声。张阳赶紧扶住他:“师父,您歇会儿,我来扶您走。”王宁摆摆手,咬着牙站起来:“没事,村民还等着药呢,不能歇。”他拄着郑钦文递来的木棍,慢慢往前挪,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却没再喊过一声疼。
终于,在太阳爬上山头时,他们翻过了山。眼前的山坡上,一片翠绿的苦糖果灌木迎着阳光生长,叶片上的露珠闪着光,还挂着些未成熟的红色小果。“就是这儿!”郑钦文兴奋地喊了一声,率先冲了过去,小锄一挖,带着泥土的根茎就露了出来。
几人立刻动手,林婉儿和张阳负责采摘茎叶,手指飞快地捋着枝条,把鲜嫩的茎叶往药篓里塞;王宁和郑钦文则坐在一旁分拣,把夹杂的杂草挑出去,确保药材干净。没过多久,两个药篓就装满了,沉甸甸的,压得药篓袋子都陷进了肩膀里。
往回走时,天又变了脸,乌云黑压压地压下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快找地方躲雨!”郑钦文喊着,带头冲进了附近的山洞。雨水顺着洞口往下淌,形成一道水帘,洞里又潮又冷,几人却顾不上这些,赶紧把药篓搬到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