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之间,维扎德和莉娅的交锋就已经开始。
腐化与堕落的力量,就像是维扎德所说的那样,是一种愿者上钩的力量。
事实上,没有人的内心是尽善尽美,任何人的内心都会有奇奇怪怪的想法,毕竟人类不是机...
第七星的光柱在黎明前悄然消散,如同从未出现过。但收音机阵列的指示灯仍持续闪烁,频率7.15稳定接收着那首《侧耳倾听》的微弱回响。青年??如今人们已习惯称他为“院长”??整夜未眠,坐在钟楼顶端,手中握着苏萝留下的笔记本,纸页被晨风吹得轻轻翻动。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本笔记,从头到尾,没有一页是苏萝亲笔写的。
所有文字,都是他人转述、抄录、拼接而成。那些血与光的记忆,并非出自她的手,而是由无数曾听见她说话的人,一字一句记下,再交到他手中。她从未为自己留下只言片语。仿佛她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被记录,而是让别人得以被听见。
“你说呢?”
这句话再次浮现在心头,像一颗种子,在沉默中生根发芽。
他缓缓合上笔记本,将它贴在胸口,闭眼聆听风中的余音。远处,学院的钟声响起,不是为了报时,而是提醒新的一天,又有人要开始说话了。
启言学院的课程进入新阶段。学生们不再满足于表达自我,他们开始追问:**谁有权定义“真实”?**
一位来自西部干旱区的女孩提出问题:“我家乡的人说,三十年前根本没有‘语言污染’,只是政府想清除异见者,才编造出这个罪名。可为什么所有官方档案都写着我们疯了?”
没人能立刻回答。
于是青年组织了一场“真相工作坊”,邀请全国各地的幸存者、档案员、甚至前审查机构的技术人员前来对话。他们不设主持人,不设结论,只有一条规则:**每人发言时,其他人必须闭眼倾听,直到说完为止。**
第三天夜里,一名白发男子走上台,声音颤抖:“我是‘净化运动’时期的语言分析AI主程序员。我们……伪造了八万三千份‘意识污染报告’。系统本可以辨别真正危险的思想,但我们被命令调低阈值,把童谣、情诗、方言统统标为高危。”
他停顿良久,终于说出最后一句:“我不是被迫的。我同意了。因为升职加薪。”
全场寂静。
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轻声说:“谢谢你今天说了真话。”
男子当场跪地痛哭。
那一刻,青年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终于能说,而是敢于承认自己曾经不敢说。**
工作坊结束后,学院决定启动一项前所未有的计划??“逆向广播”。他们要将这些年收集的声音,反向传送回去,送入那些曾经被封锁的城市、村庄、监狱、审讯室。不是用暴力对抗,而是用记忆唤醒。
他们改装了十台老式收音机,接入学院自建的发射塔,设定自动轮播模式。每晚午夜,信号便会穿透空气,覆盖方圆三百公里。播放内容没有口号,没有控诉,只有最平凡的真实:
母亲哄孩子的哼唱、老人晒太阳时的闲谈、学生写作业时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恋人分手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要让他们重新习惯人类的声音。”青年对团队说,“不是宣传,不是教育,就是生活本身。”
一个月后,第一则回应传来。
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夹在一辆途经学院的邮车里。寄件人地址空白,字迹潦草却用力:
>“我住在‘静默城’东区七号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