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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她笑了笑,“但我也可能,正在创造一个新的开始。”
画面结束,晶片碎裂。
于睿闭目良久,终于明白:当年大火不仅烧毁了实验室,也焚尽了“千面门”的初始控制核心。而母亲救走的“逆种”,恰好携带了未激活的共鸣基因,成为日后所有变数的起点。
“原来我不是被选中的王。”他喃喃道,“我是意外,是漏洞,是系统崩塌的第一道裂痕。”
“可正是这道裂痕,让光透了进来。”陈九娘握住他的手。
翌日清晨,队伍启程返程。于睿将迷你铜钟收入怀中,玉佩贴身佩戴。他不再压制莲种,也不再恐惧体内那个“他”。每当夜深人静,他仍能听见那道低语,但那声音已不再充满敌意,反倒像是一种提醒:
>“你还记得那个被剜去记忆的少女吗?她在北方边境等你。”
>
>“那个跪地痛哭的刽子手,他的女儿至今下落不明。”
>
>“三百七十一人醒了,可还有多少万人仍在梦中?”
他知道,这场战争从未真正结束。《归心律》只是揭开了序幕,双铭碑唤醒的是记忆,而非正义。真正的清算,还在路上。
三个月后,长安城外新建“忆审台”??一座由归心者自发组成的民间法庭。他们不判刑罚,只求真相。每有争议案件,便以静听碑为证,让遗失的记忆开口说话。一时间,冤狱昭雪,贪官落马,甚至连魏景皇帝也被迫公开忏悔其父曾在净世军中担任监军之事。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某夜,于睿正在学忆所整理新一批出土的记忆晶片,忽觉胸口一紧。铜钟无故震动,玉佩发烫。他猛然抬头,见窗外一道黑影掠过,留下一行血字刻在墙上:
>**钟声已响,双王当立。
>北境雪崩,魂归来兮。**
次日,边关急报:极北之地出现异象??千年冻土融化,一座埋藏地底的巨型青铜钟缓缓升起,钟身铭文与终南山无纹钟完全一致,唯有一处不同:钟腹内刻着七个名字,为首者赫然是**柳元衡**。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地牧民称,每逢月圆之夜,钟下必现数百透明人影,齐声诵念《净世经》,而后化作飞灰消散。有人拾得一片残页,上书:
>“双王现,则门重启;
>一魂醒,万梦归真。”
于睿召集众人议事。
“柳元衡没死。”他说,“他的意识早已上传至千面门残余网络,蛰伏百年,如今借雪融之机复苏。他在召唤所有残留的净世军灵魂,准备最后一次仪式??不是毁灭世界,而是重塑现实。”
“怎么阻止?”赵五问。
“只有一个办法。”于睿望向北方,“我去敲响那口北境古钟,与他正面共鸣。若我能以双王之力将其封印,则千面门永寂;若失败……”
“那你就会被彻底吞噬。”陈九娘接道,脸色苍白。
“不。”于睿摇头,“如果我输了,不只是我,所有通过双铭碑唤醒记忆的人,都会被拉回梦境,重新洗脑。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有机会醒来。”
室内陷入死寂。
三天后,一支小队悄然出发。成员仅有四人:于睿、陈九娘、郑十三、赵五。他们穿越茫茫雪原,历时二十七日,抵达北境荒原。那口巨钟矗立于冰湖中央,高逾十丈,通体青黑,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霜苔,宛如远古巨兽的骸骨。
湖面结着半透明的冰,底下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形,似在挣扎,又似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