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静瑶肃然道:“那个何有真只怕是来者不善。他把庄主引去苍狼峡,分明是故意调开他。”
小青梅黛眉一蹙,原本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瞬间褪去柔和。
她轻轻推开了算盘,肃然看向独孤婧瑶。
独孤...
风卷残雪,自堕云谷深处吹出,掠过于睿的衣襟。他立在塔前石阶上,身影单薄如纸,仿佛一阵稍重的寒流便能将他吹散。可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像是把整座旧梦塔里沉埋百年的幽光都吸进了眼底。
陈九娘第一个冲上前,手指颤抖地抚上他的脸,确认这不是幻影。“你……回来了?”她声音哽咽,像怕惊醒一场美梦。
“我们回来了。”于睿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他抬起左手,缓缓揭开缠绕臂膀的布条??黑线仍在,蜿蜒如蛇行至肘弯,但已不再搏动,也不再蔓延。它静伏着,如同冬眠的兽,与血肉共生,而非吞噬。
郑十三蹲下身,打开灵鼠小笼。那幼鼠额上第三只眼微微睁开,凝视于睿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叫,随即缩回角落,蜷成一团。它没有撕咬,也没有示警。
“它认得出。”郑十三低声道,“不是入侵者,是共存者。”
赵五咬牙走上前,猛地抱住于睿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还知道我是谁吗?是不是真的你?别他妈跟我说什么‘我们’,老子只想听一句实话!”
于睿笑了,眼角泛起细纹,那是久违的真实笑意。“你是赵五,左耳缺了一块,是十年前替我挡刀时被净世军削去的。你说过,等天下太平了,要在长安城最热闹的街口开家酒肆,专卖终南山下的野莓酿。”
赵五愣住,随即狠狠捶了他一拳,骂了句脏话,转身抹脸。
夜色渐深,众人燃起篝火,在塔外扎营休整。于睿靠坐在一块黑曜岩石上,望着旧梦塔顶端那道曾垂落金光的裂缝。如今它已闭合,仿佛从未开启过。可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觉醒,就再也无法倒流。
“你在想什么?”陈九娘递来一碗热汤,坐到他身边。
“我在想母亲。”他说,“她不是不知道真相,而是选择了不说破。她抱着我逃出火场时,怀里的是‘逆种’,可她给我的铃铛、教我的药理、讲的故事……从没少给半分。她用爱对抗系统,用温柔撕裂命令。”
陈九娘沉默片刻,轻声道:“所以你现在也成了她那样的人??既承载光明,也容纳黑暗。”
“我不是她。”于睿摇头,“我是她的错误,也是她的希望。她是母亲,而我只是个还在学着做人的容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细微响动。众人警觉起身,手按兵刃。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老鼠自雪地中爬出,四肢蹒跚,毛发脱落,唯独额心那只第三只眼依旧明亮。它拖着一条锈迹斑斑的小铁盒,艰难前行,最终倒在了于睿脚边。
郑十三认了出来:“这是……堕云谷最后那只成年灵鼠!它本该死了才对!”
于睿俯身抱起它,感受到那微弱的心跳。老鼠张嘴,吐出一枚微型晶片,随即头一歪,气息断绝。
晶片插入机关仪后,投影再次浮现??这一次,是裴元启年轻时的模样,站在实验室中央,面前站着一名女子,正是于睿的母亲。
>“你明知道计划只允许一个‘主容器’存活,为何还要带走另一个?”裴元启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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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平静回答:“因为我不是机器,我是母亲。你们可以定义成功与失败,但我不能选择只爱一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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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会毁掉整个系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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