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金枪金芒大盛,黑雾瞬间被驱散,冥源被震飞数丈远,重重摔在镇冥柱残壁上,魂体边缘几乎透明,连身形都开始变得模糊。可他仍挣扎着爬起,嘴角溢出黑血,眼中却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只剩下决绝:“今日……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你们垫背!”
说着,冥源猛地将自身魂体撕裂,一半魂气化作一柄漆黑的长剑,另一半则融入周围的冤魂体内,让他们的魂体瞬间凝实了几分:“诸位!今日我们便与天庭拼了!就算不能讨回公道,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冤魂们被他的决绝感染,纷纷爆发出最后的魂力——有的化作厉鬼,尖啸着朝着天兵的喉咙扑去,指甲划过铠甲,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有的凝聚起全身怨气,化作一颗颗黑色光球,朝着光网砸去,光球炸开,黑气弥漫,暂时挡住了金光的攻势;连那些原本虚弱的魂体,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挡在光罩前,用身体堵住不断扩大的裂纹。
忘川河的浪头越来越高,甚至将几名天兵卷入河中。水鬼们蜂拥而上,有的用船桨砸向天兵的头盔,有的则用牙齿啃咬铠甲的缝隙,哪怕口腔被金光灼烧得魂体溃散,也不肯松口。一名天兵被水鬼拖入河底,瞬间被无数冤魂围住,铠甲上的金光渐渐黯淡,最终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具空荡荡的铠甲,浮在水面上,随着浪头起伏。
后羿的神箭已射完三支,他便拔出腰间的短刀,刀身泛着淡淡的金光,朝着天兵阵冲去。他虽为魂体,却仍保留着上古大神的战力,短刀划过一名天兵的铠甲,留下一道深痕,甚至将铠甲下的魂体划伤,黑血顺着铠甲缝隙滴落:“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上古神只的怒火!天庭若再执迷不悟,迟早会被这天下的怨气吞噬!”一名天将举枪刺向后羿的后心,后羿侧身避开,短刀反手一削,将天将的枪尖斩断,紧接着一脚将其踹倒在地,短刀抵住他的喉咙:“说!天庭为何言而无信?为何不肯给冤魂一个公道?”
三皇妹的琉璃灯火焰渐弱,光罩裂纹越来越大,一名天兵的金枪终于刺穿光罩,朝着一名年幼的冤魂刺去——那是个因被继母陷害而死的孩子,魂体单薄得几乎透明,却仍死死攥着一张画,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两个模糊的人影,是他从未见过的爹娘。孩子吓得浑身发抖,却不肯松开画纸,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刺来的金枪,眼中满是恐惧与不解。
“不要!”冥源嘶吼着,纵身挡在孩子身前。金枪瞬间刺穿了他的魂体,金光顺着枪杆蔓延,将他的魂体灼烧得滋滋作响。冥源却笑着看向孩子,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指尖的黑雾温柔地将孩子护在身后:“别怕……以后……会有公道的……”话音落,他的魂体开始消散,化作一缕缕黑芒,有的融入孩子的画中,让画纸瞬间变得坚韧;有的则飘向忘川河,与赵烈的魂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暂时挡住了天兵的攻势。
三皇妹看着冥源消散的身影,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泪水滴在琉璃灯上,瞬间化作一道淡蓝色的火焰。她猛地将琉璃灯掷向空中,灯身碎裂,火焰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将天兵阵笼罩其中。火海中,无数淡蓝色的火苗如精灵般飞舞,落在冤魂身上,缓解他们的痛苦;落在天兵身上,却化作最凌厉的利刃,灼烧着他们的魂体:“我等今日便与你们同归于尽!让天庭看看,这不公的秩序,究竟能撑到何时!”
火海中,天兵的惨叫声与冤魂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血色云层被火焰染成诡异的橘红色,连忘川河的水都被映成了红色。一名天将被火海困住,铠甲上的金光渐渐熄灭,他挣扎着想要冲出火海,却被几名水鬼死死抱住,最终化作飞灰。后羿站在火海中,短刀上染满了黑血,他看着身边不断消散的冤魂,眼中满是悲愤:“天庭!你们听着!今日的血债,迟早要还!若再执迷不悟,三界必乱!”他抬手朝着云层怒吼,声音穿透火海,穿透血色云层,仿佛要将这幽冥的不公,尽数传到凌霄殿上。
忘川河的水被火焰烧开,泛起滚滚蒸汽,河底的白骨露出水面,有的骸骨甚至缓缓站起,朝着天兵阵的方向伸出手,像是在无声地控诉。这场大战,没有赢家,只有不断消散的魂体,和越来越浓的怨气——三日前的希望有多炽烈,此刻的绝望就有多深沉。玄烨看着麾下天兵不断减少,看着火海中愈发坚定的冤魂,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就算今日能将这些冤魂尽数清剿,天庭的威信也已荡然无存,而这幽冥大地上的怨气,终将化作一颗定时炸弹,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引爆,将这不公的秩序,碾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