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的三人带着一身疲惫与未散尽的惊悸回到非洲地下基地。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机油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游轮上奢华的香氛和海风味形成了尖锐的对比,瞬间将她们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然而,一踏入基地,维尔汀就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拉什迪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维修车间捣鼓他的设备,而是坐在主控台前,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云茹则在一旁的通讯终端前忙碌着,但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她们回来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快速闪烁了一下,又立刻低下头去,仿佛刻意回避着她们的目光。
更让维尔汀心头一紧的是——她没有看到母亲兀尔德女士的身影。按照往常,无论多忙,听到她们回来的声音,母亲总会第一时间迎上来,关切地询问她们是否安好。
一种不安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我们回来了。”维尔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放下简单的行囊,目光扫过拉什迪和云茹。
“嗯,回来就好。”拉什迪含糊地应了一声,视线没有离开屏幕,但明显有些游离。
云茹也站起身,勉强笑了笑:“玩的开心吗大家?”她的问候听起来有些过于公式化,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紧张。
维尔汀的灰色眼眸微微眯起,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她直接问道:“妈妈呢?怎么没看到她?”
云茹和拉什迪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却又无比明显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为难。
“呃……兀尔德女士她……她有点累,在休息。”云茹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了一起。
“休息?”维尔汀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看向云茹,“在哪儿休息?她的房间?还是医疗室?”她注意到云茹的措辞是“有点累”,而非具体的“睡着了”或“在房间里”。
云茹被维尔汀步步紧逼的问话弄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医疗室的方向,又迅速移开视线。“就……就是在房间休息……”
这下连十四行诗和阿丽兹都察觉出不对劲了。阿丽兹还沉浸在优莱卡事件的打击中,神情恍惚,但十四行诗已经警惕起来,站到了维尔汀身侧。
维尔汀不再废话,她不再看眼神闪烁的云茹和假装忙碌的拉什迪,径直朝着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维尔汀!等一下!”云茹急忙想拦住她。
但维尔汀脚步很快,一把推开了医疗室的门。
浓重的消毒水味和草药气息扑面而来。医疗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仪器屏幕散发着幽光。而就在房间中央的病床上,兀尔德女士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额头覆着湿毛巾,呼吸急促而微弱,显然正处于高烧昏迷之中。旁边的监测仪器显示着她的体温高得吓人。
维尔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差点停止了跳动。她踉跄着冲到床边,颤抖着手轻轻碰了碰母亲滚烫的额头。
“妈妈?!”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怎么回事?!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云茹和拉什迪也跟了进来,脸色沉重。云茹知道瞒不住了,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愧疚:“对不起,维尔汀……是我们没照顾好她。”
原来,在维尔汀她们离开后,兀尔德女士几乎将全部心力都投注在了照顾安琪拉身上。她心疼这个失去“父亲”、又可能身世特殊的孩子,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安琪拉虽然因为录音笔安静了许多,但毕竟还是个孩子,需要时刻关注。兀尔德女士白天陪她,晚上也常常睡不安稳,担心她踢被子、做噩梦。再加上基地条件艰苦,连日来的过度劳累和忧心,终于拖垮了她的身体,引发了严重的高烧,已经昏迷大半天了。
“……她一直不肯好好休息,总说没关系,说你们在外面冒险,她要把家里照顾好……”云茹的声音有些哽咽,“等我们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已经……”
维尔汀听着,看着母亲虚弱的样子,心如刀绞。自责、后悔、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紧紧握住母亲滚烫的手,眼眶瞬间红了。
就在这时,马尔翁和菲因也闻讯赶来了医疗室。菲因看到昏迷的兀尔德女士和妹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马尔翁则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他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兀尔德,又看了看站在角落、似乎被紧张气氛吓到、紧紧抱着那个旧录音笔的安琪拉,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我就知道。”马尔翁的声音打破了医疗室里的沉寂,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冰冷断言,“留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东西,迟早会带来麻烦。看,现在麻烦来了。”
菲因虽然心疼兀尔德女士,但对安琪拉并无太多恶感,只是皱眉道:“马尔翁,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马尔翁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锐利的目光扫过维尔汀、云茹和十四行诗,“难道要等她把我们所有人都拖垮,或者把厄普西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