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
签了,大家都省事。”
冉老爷子颤抖着手捡起笔,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滴在协议上,晕开一个个模糊的圆点。
他看着协议上“自愿转让”
四个字,又看了看堂屋里破碎的香炉,想起太爷爷临终前说的话:“冉家子孙,守好这宅子,就是守好祖宗的根。”
根……他的根,今天就要被人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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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笔尖即将落在纸上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雨幕中,一个身影踏着泥水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件黑色的风衣,手里撑着把黑伞,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屋里的狼藉,最后落在刘胖子身上。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刘胖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来人没理他,径直走到冉老爷子身边,蹲下身,从怀里掏出块手帕,轻轻按住他流血的额头。
“冉伯,还记得我吗?我是叶辰。”
冉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你是……小辰?”
“是我。”
叶辰点了点头,“前几年我来这儿拍老宅子照片,您还给我端过茶水。”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叶辰那时还是个学生,来青石巷采风,冉老爷子见他懂老建筑,跟他聊了很久,还留他吃了顿饭。
没想到,今天竟会是他出现。
“小辰……你来得正好……”
冉老爷子抓住叶辰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要强抢咱家的宅子……”
叶辰站起身,目光如刀般射向刘胖子:“把地契还回来,带着你的人滚。”
“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胖子嗤笑一声,“知道我姐夫是谁吗?副县长!
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叶辰没说话,只是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立刻传出刘胖子刚才的话:“……明天我就叫推土机来,把这儿夷为平地!”
“……不然你孙子这条命,今天就得留在这里!”
刘胖子的脸瞬间白了。
“城建局的批文我看过了,”
叶辰继续说,“上面写的是‘自愿搬迁,合理补偿’,可没说让你带人打人抢地契。
这录音,还有地上的血迹,足够让你姐夫把你从这儿捞出去吗?”
他又看向那个抓着林秀的大汉:“松开她。
不然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非法拘禁。”
大汉看了看刘胖子,又看了看叶辰手里的录音笔,犹豫着松开了手。
林秀立刻跑到冉武身边,扶起他,哭得泣不成声。
刘胖子握着地契的手开始抖,他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竟然留了一手。
他看着叶辰冷冽的眼神,心里虚,却还想嘴硬:“你……你别多管闲事!”
“这闲事,我管定了。”
叶辰走到他面前,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地契,还还是不还?”
周围的大汉被叶辰的气势震慑住了,没人敢动。
刘胖子看着地上的冉老爷子,看着浑身是血的冉武,再看看叶辰手里的录音笔,终于咬了咬牙,把红木匣子扔给了叶辰。
“我们走!”
他狠狠瞪了叶辰一眼,带着手下狼狈地离开了。
雨渐渐小了。
叶辰把地契放回匣子里,递给冉老爷子。
“冉伯,地契还在。”
冉老爷子接过匣子,紧紧抱在怀里,老泪纵横:“谢谢你……谢谢你啊小辰……”
“您别客气。”
叶辰扶起他,“我先送您和冉武去医院,剩下的事,咱们慢慢说。”
林秀感激地看着叶辰:“叶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
“别说了,先去医院。”
叶辰打断她,小心翼翼地把冉老爷子扶起来,又对冉武说,“能走吗?我背你。”
冉武忍着疼,摇了摇头:“我能走,谢谢叶先生。”
叶辰找了块布,简单帮冉武包扎了一下胳膊,又捡起林秀掉在地上的眼镜,擦干净递还给她。
“走吧,我车就在巷口。”
走出老宅时,冉老爷子回头望了一眼,堂屋里的八仙桌还倒在地上,香炉的碎片散落在泥水里,像一地的星光。
他叹了口气,却感觉心里那块被堵住的地方,终于透进了一丝光亮。
叶辰的车在雨里平稳地行驶着,车里很安静,只有冉武压抑的咳嗽声。
林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座上闭目养神的老爷子,眼里满是后怕。
“叶先生,”
她轻声说,“您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我来看看老宅子。”
叶辰说,“前几天路过青石巷,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