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市井日常最磨人,也最救命。
疼痛让我清醒。
“你不是师父。”我盯着他耳朵上的铜钱,“师父从不叫我‘小无咎’。”
他歪头看我,笑容不变:“那你想听真话吗?比如——你根本不是我捡回来的。”
我手指一僵。
“你是自己爬回当铺的。”他晃着腿,“那天夜里,门自己开了,你光着脚走进来,手里攥着半块桃酥,说:‘爹,我饿。’”
我脑子里轰地一声。
不可能。
我从未有过父亲。
师父说过,我是从乱葬岗抱来的野种,生母不知是谁,生父早化成了土。
“放屁。”我冷笑,“编故事也得讲个谱。”
他忽然不笑了,眼神沉下来,像一口枯井。
“你忘了吗?”他低声说,“你每世轮回,都会在这一天回来。带着伤,带着血,带着一把锈剑,站在这里,问我——‘我是谁?’”
我后背发凉。
七剑在体内躁动,可没有一柄指向他。
它们沉默着,像在认主。
苏红袖突然剧烈抽搐,九尾无意识扬起,一条尾巴扫过烛台残骸,火星飞溅。
赵无锋的木腿泛起幽光,三个“无咎”刻痕开始渗血。
小孩从柜台跳下来,木拐点地,三声清响。
他走到我面前,仰头看我,小小的手抓住我衣角。
“这次,别走。”他说,“留下来,当我的掌柜。”
我低头看他。
那张脸,渐渐模糊,又清晰。
像师父,又不像。
像过去,又像未来。
我缓缓抬起手,把那半块焦桃酥放进怀里。
“茶凉了。”我说,“想喝,自己烧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