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残火燎着衣角,怀里的账本卷了边,紧贴胸口。我一只手死死攥着那半片琉璃镜,另一只手抓着两截断剑。
意识模糊,但还清醒。
我听见自己喃喃了一句:
“师父……那半块桃酥,甜得很。”
然后,我张开嘴,想再说点什么。
话没出口,眼前一暗。
一道童谣从极远处飘来,断断续续:
“无咎斋,打烊早,掌柜睡觉不算账……”
我努力睁眼。
看见一片灰白的天。
还有,一缕红线,从我耳垂的铜钱上延伸出去,没入云层,不知通往何处。
我抬起手,想去抓那根线。
手指刚动,胸口一阵剧痛。
嘴里涌上一股血腥味。
我咳了一声。
血珠溅在琉璃镜上,滑落时,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不是我,是个背着褡裢、拄着木拐的老道,冲我眨了眨眼,转身走了。
我想喊他。
发不出声。
身子继续往上飞,像被什么托着,又像被什么拽着。
大地越来越远。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镜子。
镜面干净了。
那行血字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小小的、缺角的铜钱轮廓,静静躺在中央。
像一把钥匙,终于找到了它的锁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