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拼命压制某种本能。
我忽然开口:“师兄。”
两个字出口,我自己都愣了。
多久没叫过了?十年?二十年?自从他奉命封印师尊那夜起,我们就再没见过面。后来听说他升为天王,镇守三十三重天,从此断绝尘缘。
可现在,他坐在这里,脖子上有和我一样的伤,手里弹着只有我们俩知道的曲子,连掐弦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
这是命。
我往前迈了一步。
“你还记得那天吗?”我说,“后山练剑,我摔进泥坑,你非说我故意耍赖,结果自己脚下一滑,滚下来压在我身上。师父提着算盘追出来,边打边骂‘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持国天王不动。
但我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
我又迈一步。
“你说过,只要听见三声算盘响,不管我在哪儿,都会来救你。”我声音低下去,“现在,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他脖颈上的伤疤忽然渗出一缕极淡的血雾,飘在空中,竟慢慢凝成一个字。
——“咎”。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我名字里的字。
也是当铺匾额上的字。
更是师父临终前刻在青铜钥匙背面的那个字。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更不该由他流出。
我正要再上前,忽然察觉脚下微震。低头一看,斩天机插着的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幽蓝光芒从中透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持国天王的手,就在这时,缓缓抬了起来。
不是指向我。
也不是摆出防御姿态。
而是——
轻轻按在了自己的琵琶上。
七根断弦,同时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