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渐暗,血月尚未升起,可我已经能感觉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腥甜味,像是旧伤口又裂了口子。
赵无锋靠着柱子坐下,罗盘放在膝上,指针依旧死死钉着西北。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他忽然说。
“记得。”我靠在铜镜旁的石台上,“你在当铺门口追贼,把我的招牌踹塌了半边。”
“你说赔钱,开价三枚铜板。”
“你掏不出来,我就让你抄了三天账。”
他咧嘴一笑:“结果你发现我字写得比你还工整,干脆赖着不走了。”
“后来才知道,你是故意的。”我瞥他一眼,“算盘都拨不利索的人,能写出那种楷书?”
他没否认,只是低头摩挲罗盘裂缝:“我要是告诉你,那天是有人指引我去找你呢?”
“谁?”
“不知道。”他摇头,“梦里有个穿木腿的老头,站在我坟头说:‘去赊账,别怕欠条。’”
我怔了一下。
随即笑出声。
“老头口味重,就爱给人塞桃酥。”
话音未落,归墟剑突然剧烈震动,整柄剑嗡鸣不止,剑鞘炸开一道裂痕。
我猛地转身,看向铜镜。
镜面再次泛起波光,可这次映出的不是未来画面——
是一个人影。
盘坐在三十三重天最高处,背对我们,披着破旧道袍,右腿空荡荡地晃着。
手中拿着一块焦边桃酥,正一点点往嘴里送。
他吃得很慢,像是在等人一起吃完这顿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