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抖,可总算站住了,“我是要掀桌子。”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打算怎么过这三天?”
我低头看了看心口的伤口,血还在渗,可不那么疼了。归墟剑贴着手掌,温顺得像条老狗。
“第一天,”我说,“我把所有欠我的人都找出来。”
“第二天,”我活动了下手腕,“我把所有我欠的人,也找出来。”
“第三天……”我咧嘴一笑,血顺着下巴滴下去,“我让他们坐一桌,吃顿饭,把账算清楚。”
夜无痕怔了怔,随即低笑出声。
“你还是那个德性。”他说,“能赖账绝不还,能躲懒绝不干。”
“那当然。”我拍拍身上灰,“我可是掌柜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像在看一本还没翻完的账本。
远处,血月边缘已经开始发白,像是被谁用刀削去了一圈。冥狱门户仍在喘息,黑雾翻滚,可归墟剑却不再躁动。它安静地贴在我掌心,像在等下一单生意。
我弯腰,捡起地上那半片琉璃镜,轻轻放在司徒明消失的地方。
然后,我转身,面向东海方向,举起归墟剑。
剑尖指向天际,正对着那轮将褪未褪的血月。
“三日后。”我低声说,“咱们算总账。”
夜无痕站在我身后,忽然开口。
“你真不怕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怕。”我说,“但我更怕——活得像个死人写的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