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成一点猩红。
“行了。”我站起身,“我知道怎么起步了。”
“第一步?”司徒明问。
“找那件木铃。”我说,“更夫的儿子还在等他爹回来。这账,该清了。”
我转身欲走,忽然听见沙地传来细微摩擦声。
回头看,那件霓裳不知何时已静止不动,但裙角有一缕黑血,正缓缓爬上账本边缘,朝着“绣金腰带”那行字蠕动而去。
我伸手去揭,却发现那血迹渗得极深,像是从纸里长出来的。
“苏红袖……”我低声念了一句。
她送这裙子时说过:“避煞的,你戴着,少挨几刀。”
现在看来,不是保我。
是绑我。
我盯着那血线,忽然笑了:“好啊,你们都想用我。师父用命栓钉我,夜无痕拿幻境套我,连死人都顺着我的账本爬上来喊冤。”
我把账本往怀里一塞,拎起归墟剑:“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欠谁的。”
司徒明没拦我,只在背后说了句:“别靠太近。龟甲认血,也认痛。你越疼,它越活。”
我没回头,大步往海岸走。
潮水退得差不多了,露出大片湿沙地。我走到边缘,蹲下,用剑尖在沙上画了个圈,把木铃那条典当记录抄进去。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沙地突然轻微震动。
远处海面,一道细小漩涡浮现,不大,也就锅盖那么宽。可就在那一刻,我听见了一声铃响。
清脆,短促,带着孩子的哭腔。
“爹……”
我攥紧剑柄,指节发白。
归墟剑嗡鸣不止,锈壳大片剥落,露出底下寒光凛冽的刃身。我盯着那漩涡,知道它等我下去。
但我没动。
因为我记得司徒明说过一句话——
“凡走不通的路,都是有人先替你走烂的。”
我摸了摸耳垂上的缺角铜钱,它现在不烫了,反而冰得刺骨。
就像有人刚把它从尸身上摘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