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他。
弯腰捡起一块青铜残片,边缘锋利,一捏,指节崩裂,血顺着掌心往下滴。
血落在半开的匣子上,竟被吸了进去。
匣内符文一闪,那三千黑影在空中顿了一下。
我忽然明白过来。
这不是复活。
是召回。
有人用师父的命做引,把定远侯的残魂从地脉深处拽了出来——而这个匣子,就是开关。
我左手死死攥着锈剑,右手捏着那块渗血的青铜片,盯着半开的匣盖。
里面还有东西。
没出完。
就在这时,锈剑突然轻轻一震。
不是共鸣。
是回应。
我眼角余光扫过剑脊,一抹银痕一闪而逝,像是星尘凝成的印记,在剑身上留下了一道极细的划痕。
司徒明?
我心头一紧。
他明明已经散了,连灰都没剩,可这道痕……和他当年用戒尺在我脑门上敲出的那道,位置一模一样。
黑雾还在天上盘旋,军阵未散,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赵无锋靠在墙角,意识模糊,嘴里还在念:“不可能……死人不能带兵……不能……”
我站在地窖中央,左手握剑,右手捏着染血的青铜片,目光死死盯着那半开的匣子。
师父在黑影里,定远侯在喊话,司徒明留了痕,罗盘碎了,桃酥还在发热。
所有线索都断了,又都连上了。
就差最后一把钥匙。
我抬起左手,把耳垂上的缺角铜钱摘了下来。
铜钱入手冰凉,边缘磨得发亮,是我二十七年来随身戴着的旧物。
现在,它正对着匣子中央的凹槽。
只要放进去——
匣盖突然又动了一下。
开得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