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井里的东西。”他收起罗盘,“它醒了。”
我没吭声。
他转身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下:“下次别用血试。血这东西,认主,也认债。”
门关上了。
院里只剩我和司徒明。
我低头看着账本,封面那块黑渍已经干了,变成一层薄壳,像是某种蜕皮。我用指甲轻轻一刮,壳裂开一条缝,底下露出一点金光——和刚才剑身铭文一样的纹路。
“它在长。”我说。
司徒明点头:“黏液不是死物,是活的阵引。它想把账本变成新的载体。”
“那就让它变。”我把账本夹在腋下,“反正我也懒得记账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朝当铺内堂走。路过司徒明时,他忽然开口:“你师父……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脚步顿了顿。
“他要是不知道,”我说,“就不会留个缺角铜钱给我。”
我走进柜台后,把账本往桌上一放,灯芯“噼啪”炸了个火星。窗外,井边那截红绸不见了,像是被人悄悄解走了。
我坐下,拿起抹布,开始擦账本。
布擦到黑渍那一角时,底下金光突然闪了一下。
账本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