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
踏在木板上的每一步都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你当时连着好几天都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也不像是会不辞而别的人,所以我就满玉门地找你……”
“委屈你了。”
“也不是很麻烦,找来找去,我就只能去你常去的那几个地方。你在玉门认识的那些朋友也很担心你。”
“他们是不是闹事了?”
“是的,因为我冥冥之中感觉,你是被官府逮捕了,明明没什么依据,但是我感觉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特别大。然后大伙也是这么想的,很神奇吧?”
“你是不是做了个什么梦,然后突然就这么觉得了?”
“啊?我记不清了。不过你的弟兄们已经准备好为你办个筵席、欢迎欢迎,过几天你身体好一点,我就带你去找他们。”
“没有你们,我没办法这么快出来。”
“你为这些人到处奔走,做的这些事情、大伙心里都有杆秤。宗师也和官府交涉了一下。对了,官府到底为什么逮捕你,还把你……折腾成这样?我问过衙门的人,他们只打官腔。”
“闯了一个军事禁地。”
“还带着兵器?那你胆子也是够大的。”
“宗师回来了?”
“是的,他在我……”
木板破碎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仇白赶紧把陈一鸣推开。
她退步、抽剑。一瞬间,从木板下窜出的、潜伏在上方的刺客都中了剑。
陆续有刺客从栏杆边翻出来——看样子他们是藏在这片栈道下方的。
仇白刚想移动步伐,却发现一只脚已经陷在了破碎的木板之中。
她转剑格挡了刺客的斩击、顺势刺死了身后的袭击者。
仇白赶紧看了一眼陈一鸣的状况,就这一瞬的功夫,远处抛来的钩索套住了她的脖子。
她先斩断了绳索,但是套在脖子上的绞索并没有放松的迹象。仇白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去扯,然而就在此时,一把长枪从身后贯穿了她,又一名刺客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冲过来。
身前的刺客被一瞬间刺中了咽喉,身后的刺客用的是长柄武器,她一时够不着,于是仇白反手掷出长剑杀死了对方。
弩手和术师从栈道的前方冲来,栏杆边依然有刺客冒出。
仇白腹部受了伤,呼吸又变得困难,她试着赶紧拔出卡住的脚,但是慌不择路的挣扎让地面上的坑变得更大了,仇白反而摔在了原地。
她抬头,看见一把飞来的银色长剑挑飞了即将落下的武器。
鲜血泼洒在了她的脸上,近处的敌人已经被高速旋转的长剑腰斩了。
她刚想提醒陈一鸣,但是缠绕在脖子上的绳索一时让她难以发声。
弩矢射来,陈一鸣直接飞扑在空中,用双腿挡下了远程攻击——反正他自己的腿现在也不中用了。
长剑回到了陈一鸣的手中,他用仅存的右臂拄在地上,然后借力翻滚。
翻滚之后,迎头劈下的斩击让一名敌人被竖直地一分为二,迸出的血浆遮挡了后排的视野。
他伏在地上,重重地将佩剑插入地板之中,前方的栈道应声断裂。
弩手与术师们纷纷下坠,寒光一闪,刚好将下落中的敌人斩首。
陈一鸣回头观察情况,刺客的波次还没结束,栏杆边还有人翻出。
他以剑为拐,仅两步就回到了原地,挥出的剑气被敌人施法挡下,另外两名敌人手执兵器攻来,陈一鸣十分费力地格挡,眼看又要陷入劣势。
敌人眼见即将得手,分出了一名人手准备去了结了仇白。
刚一迈步,就在三人站成一道直线的瞬间,飞来的长剑将三人一起钉穿——那是仇白先前扔出的剑。
无人前来之后,陈一鸣又挪到了仇白身边。
术师被斩杀之后,她脖子上的绞索已经松动,但她不知是因为惊魂未定、还是因为震惊,依旧没有说话。
“忍着点。”
陈一鸣抛开了佩剑,用手拔出了她身上的断枪。
随后金黄的微光萦绕了仇白,让她腹部与脖颈上的伤口缓缓愈合。
“好了仇白,现在没事了。”
言毕,陈一鸣直接昏睡了过去。
1097年6月2日,玉门,5:49
陈一鸣醒来时,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和记忆中的卧室并不相同。
也许仇白在这段时间又搬家了吧。
他试着起身,却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陈一鸣定睛一看,才意识到仇白就背对着他、躺在边上。除了抹胸,她并没有穿上衣。
这个季节确实有点热了。
陈一鸣稍微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他看见了自己缠着绷带的双腿……好像不止双腿缠着绷带。
这让他想起了过去一个月中的不妙经历。
“你醒了吗?”仇白也醒了。
“上个月罗德岛有没有回信?”
“对不起,上个月……我把这回事忘了,今天我去驿站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