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我一定已经成为那些乱臣贼子的阶下囚了。是您给予了我曾经从未想过的地位。”
“这一切无非是为了先皇与乌萨斯而做的,如果要论功,这也应该是先皇的功,是先皇嘉奖了我,所以我才有机会为您效力。”
场面话,他还是很会编的。
这位皇帝的年龄和伊诺萨沙相差无几,却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行政权力和军权。
在君主专制的时代,只要取信于皇帝、就能分享到这近乎无限的权力,哪怕借助这份皇权的一丁点力量,也足够整合运动少走许多路了。
“您真是谦逊,眼下我的羽翼仍未丰满,我仍需过多地倚仗您的力量……”
皇帝阿列克谢说着说着就在舱室内坐下了,随即谈论起了眼下的忧虑:
“我们向周围的驻军都发送了消息,但是响应我们的,只有脚下这一艘军舰。而哥哥已经近乎占据了大半个圣骏堡。如果接下来,更多的势力都将哥哥奉为正统,我要怎么和他对抗呢?”
“陛下,您的力量并不局限于脚下这艘船。您应该庆幸,在整个中央集团军中,是观望的态度占据了主流,大部分部队都没有承认更为名正言顺的您、也没有承认更为声势浩大的尼古拉。”
‘’他们在观望,难道是等待我与哥哥决出胜负之后,再恭迎胜者吗?”
“不,一整个集团军对于圣骏堡城内的力量,是完全压倒性的,他们往哪边押注、哪边就能够胜利,现在更重要的不是向尼古拉发起挑战,而是尽可能地拉拢中央集团军。他们在等待双方开价,然后挑一个更好的。”
“仅凭我们手上的筹码,怎么拉拢整个集团军呢?”
“皇帝从来不依靠现有的筹码来获取效忠,许多人是因为您对于未来的许诺而愿意跟随您的。您给予了将士们一个机会、用忠诚与勇武换取未来的爵位与黄金,那么纵使您眼下只有一顶冠冕和一把弯刀,也能收获这艘战舰的效忠。
“如果您能让中央集团军也相信您的承诺,比如承诺给出更多产业的经营权、将叛党的家产分给集团军的军官们、缓和先皇时期的审查力度……就像您加冕之前对于教会许诺的那样,将更多的权力与利益发放给他们,那么就能轻易获得他们的效忠。”
年少的皇帝有些迟疑:
“即便是父亲,也不敢轻易对集团军放权。他们手中握有绝对的武力,如果给他们松绑,我担心在我回归到圣骏堡之后……只会让父亲追求许久的改革回到原点。”
“您的承诺不一定要实现,如果皇帝言出必践,乌萨斯应该法治清明,全民富足。”
“……”
霜火赶紧改口:
“我的意思是说,您作为皇帝,并不是无条件地满足臣下的愿望……”
“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父亲面临的问题都没完全解决,如今乌萨斯又遭遇了入侵、首都内乱、地方叛乱的一系列新危机。说实话,就连我自己,也感觉此刻朝不保夕。这种时候再粉饰太平、自欺欺人,那就与自杀无异。”
“那我就继续说了,陛下。承诺放权给中央集团军确实会有风险,但您也并非无法制衡他们。而且这世间也并非只有赤裸裸的利害,荣誉与忠诚依然能够约束这些骄傲的军人,让更多的军人出于自愿为您效忠,就可以减少您将要付出的筹码。
“我建议更高效地利用这艘军舰上的电台,将尼古拉集团弑父弑君谋逆的真相传达出去。我们可以利用更多修辞与文法上的技巧,更广泛地煽动起人们对于乱臣贼子的仇恨,在这一过程中,您的光辉形象也会在鲜明的对比中被凸显。”
“对,传达有利于我们的真相。”
“而且获取中央集团军的效忠之后,您仍有制约他们的办法。如果您的效忠者团体过于单一,那么您的敕令与诏书也只会考虑这一个集团的利益。上千年来,只有一位皇帝试图成为感染者的皇帝,让感染者也能沐浴皇帝的辉光,他不是为您指明道路了吗?”
“但……地方上的集团军激烈地反对父亲对于感染者的政策。比如莱塔尼亚边境的第五集团军,据说他们为了镇压属地内感染者的起义,宁可放弃抵御外敌。如果我将父亲的感染者政策贯彻下去,我又该如何获得集团军的效忠?”
“您想得太复杂了,目前只是需要感染者的力量来帮助您清扫竞争者的同时、制约中央集团军一家坐大。您只需要给予整合运动更多权力、以换取他们更大力度的帮助……”
“伊万诺维奇先生,我有个疑问。您本人就是整合运动的创始人之一,如果您愿意帮助我,那么整合运动不是显然也愿意支持我吗?我为什么还要分享更多权力给整合运动呢?”
“……呃,首先,伊斯拉姆?维特议长的法案严格限制了整合运动的权力与活动范围,为了能更好地让整合运动帮助您、需要给予我们更多授权。
“其次,我在领导层中话语权并不高,领袖与我有诸多纠纷,您看,我这只右手就是被她残忍地灼烧了,这足以说明我在组织中的地位没有想象中高。”
“天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