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闭合的轻响在身后消散时,秦千风的靴底已触到一片虚无。
不是地面的实感,倒像踩进了被揉碎的星河。
流动的光河从脚腕漫过,带着微凉的触感缠绕小腿,抬头望去,破碎的星辰悬浮在头顶,每一块星屑都泛着幽蓝的光,像被人随手撒在黑绒布上的碎钻。
他喉头动了动,耳侧突然掠过细碎的呢喃——不是人声,更像风穿过贝壳时的嗡鸣,却字字清晰:"
命运的线断了"
"
这里不是现实。
"
秦千风下意识握紧腰间的命尽,指尖隔着剑柄都能摸到微微烫的温度。
他侧头看向身侧的林婉儿,见她梢的金光比方才更盛,那枚本应嵌在锁骨下的命种此刻正悬浮在两人中间,像颗被剥了壳的金莲子,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纹路。
"
它在动。
"
林婉儿轻声道。
她的眼睫微颤,目光追着命种的轨迹——那金芒正以极缓的弧度向左侧偏移,牵引着三人的脚步。
她抬起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命种流转的光晕,"
像小时候在村后山坡上,跟着萤火虫找药草可这次的召唤更"
她顿了顿,"
更疼。
"
尾音轻得像叹息,却让秦千风心口一紧。
洛青岚的星盘突然出清越的嗡鸣。
她垂眸看了眼掌心的青铜盘,原本固定的二十八星宿图正在疯狂旋转,"
命种的灵识强度出测算值三倍。
"
她抬眼时眉峰微蹙,"
这说明它已经不满足于作为命运容器存在了。
"
三人的脚步不自觉跟着命种偏移。
光河在脚下翻涌成漩涡,破碎的星辰开始缓缓移动,像被无形的手重新排列。
秦千风注意到林婉儿的指尖在抖,她的另一只手悄悄攥住自己的衣角——这个小动作让他想起三年前在高尔村后山,她第一次独自上山采药被蛇吓到时,也是这样揪住他的衣袖。
"
小心!
"
洛青岚突然抽出短刃横在身前。
秦千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喉头瞬间紧。
那是团半透明的灰雾,却在雾中凝出人的轮廓:穿粗布短打,腰间别着砍柴刀,右耳缺了半块——和高尔村老猎户王伯的模样分毫不差。
可当灰雾更近时,他看清对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翻涌的星屑,像被挖走了魂。
"
是命运残念。
"
洛青岚的短刃泛起冷光,"
被吞噬世界残留的意识体,会攻击任何靠近核心的生者。
"
话音未落,灰雾突然暴起!
它张开双臂的瞬间,秦千风闻到了熟悉的松木香——是王伯常用的熏香。
他心头一震,命尽已出鞘三寸,第四式"
命封"
的咒诀在舌尖打转。
可余光瞥见林婉儿时,他动作微滞:她正凝视那团灰雾,眼尾泛红,"
王伯他去年冬天才走的"
"
他们不是活人。
"
洛青岚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这些残念被命运法则扭曲,只会重复生前最痛苦的片段。
"
灰雾的手已经掐向林婉儿的脖颈。
秦千风咬牙低喝:"
命封!
"
青黑色剑气如网,精准缠住灰雾的手腕。
那雾气却像有生命般疯狂挣扎,竟生生扯断了两道剑气。
林婉儿突然抬手,命种的金光如瀑倾泻。
灰雾触到光的瞬间剧烈颤抖,王伯的面容在雾中清晰起来,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呜咽:"
囡囡药后山的药"
林婉儿的眼泪砸在光河里,溅起细小的金芒。
她踮脚轻轻碰了碰灰雾的手背——和前一夜陈九的触感一样,是暖的。
"
王伯,我记得的。
"
她抽噎着笑,"
你教我认的七叶一枝花,我现在能认到三十里地外的品种了。
"
灰雾的轮廓开始消散。
最后一缕雾气飘走时,秦千风看见它掌心躺着半株干枯的七叶一枝花,和当年王伯第一次教林婉儿认药时给的那株,连断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
原来"
洛青岚收了短刃,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
命种的光不是攻击,是安抚。
"
三人继续前行时,光河的流明显变慢了。
林婉儿用袖子擦了擦脸,命种却突然加,拽着他们冲向一团更浓重的星雾。
待星雾散开,一座崩塌的星辰核心出现在眼前——说是核心,更像座被拆了骨架的巨城,断柱上还粘着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