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扉在身后投下阴影，秦千风的鞋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青衫下摆。
他能闻到自己熟悉的药草香——那是林婉儿总往他衣襟里塞的干艾草味，此刻却从另一个&0t;自己&0t;身上飘来，像根细针直扎进后颈。
&0t;你&0t;他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袖口。
三日前洛清音裁衣时，针脚在腕骨处压出的浅痕还在，此刻被握得生疼。
对方却先开了口，声线与他如出一辙，连尾音的轻颤都分毫不差：&0t;高尔村西头老槐树下，你偷挖过三回野党参，第二次被看林的张伯逮住，说要告诉你爹——结果是我替你挨了三记戒尺。
&0t;
秦千风瞳孔骤缩。
那是他七岁时的事，连林婉儿都只知道他总往山里跑，从不知具体缘由。
&0t;地球的医院走廊，消毒水味呛得人掉眼泪。
&0t;镜影向前半步，青衫下摆扫过他脚边的碎石，&0t;你攥着母亲的病危通知书，在楼梯间蹲了整宿，手机屏保是她教你煮的番茄鸡蛋面。
&0t;
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秦千风想起穿越前最后一刻，监护仪刺耳的蜂鸣声里，他对着母亲逐渐冰冷的手说&0t;我去买你最爱喝的粥&0t;——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愿细想的记忆，此刻却被另一个声音剖开在月光下。
&0t;林婉儿替你疗伤那次。
&0t;镜影忽然笑了，眼尾的弧度与他生气时如出一辙，&0t;她的药杵敲在你后背，说&039;再乱动就把你捆在药柜上&039;，你疼得冒冷汗，偏要嘴硬说&039;医女手劲比村头老黄牛还大&039;。
&0t;
话音未落，秦千风已退了三步。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疼。
神殿门楣的血光突然大盛，在两人之间投下猩红的分界线。
镜影的影子与他的影子重叠，像两团纠缠的火焰。
&0t;你以为你是唯一的继承者？&0t;镜影抬手，掌心腾起与他相同的紫焰，火舌舔过指尖时，连颤抖的频率都一模一样，&0t;不，我们都是他的一部分。
他是火，我们是他点燃的灯。
&0t;
&0t;谁？&0t;秦千风的声音哑。
他想起高尔村祠堂里那尊模糊的神像，想起青鸢曾说北境秘境封印着&0t;不可名状的存在&0t;，想起洛清音在丹宗古籍里翻到的&0t;九器归位&0t;——此刻所有碎片突然串成线，勒得他太阳穴生疼。
&0t;旧神。
&0t;镜影的紫焰骤然暴涨，将两人周围十丈内的灰烬生物全部震成飞灰，&0t;他用千年时间在九界种下九盏灯，每盏灯都是凡人的躯壳。
谁先觉醒，谁就能继承真正的力量——而其他灯&0t;他歪头，&0t;会变成灯油。
&0t;
秦千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穿越时那道撕裂空间的红光，想起胸口图腾第一次烫是在林婉儿为他包扎刀伤时，想起每次使用紫焰后，体内那道锁链都会松动几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0t;秦千风&0t;，而是&0t;灯&0t;。
&0t;我们可以一起找出真相。
&0t;他强压下翻涌的恶心，向前半步，&0t;如果旧神需要的是容器，或许有别的办法&0t;
&0t;没有真相，只有胜利。
&0t;镜影的眼神突然冷得像北境的雪，先前所有相似的神情都碎成冰渣，&0t;你以为我不想？&0t;他抬手，紫焰如怒海般席卷而来，&0t;但当我在另一个时空看见你握着林婉儿的手说&039;等我回来&039;，看见洛清音为你揉皱的药盒流苏，看见青鸢耳尖红的模样——&0t;他的声音陡然拔高，&0t;我就知道，只能活一个。
&0t;
热浪裹着灼痛扑面而来。
秦千风旋身避开，紫焰从他左肩擦过，烧穿了半幅衣袖。
这是他改良自形意拳的&0t;崩拳&0t;火候，连青鸢都夸过&0t;刚猛里带着巧劲&0t;，此刻却被另一个自己使来，招招直取他最习惯的闪避路线。
&0t;就像照镜子&0t;秦千风在翻滚中咬破舌尖，血腥味让神智清明几分。
他挥拳轰出&0t;炮拳&0t;，紫焰凝成炮形，却见镜影同样沉肩送胯，同样的拳势，连呼吸的节奏都与他分毫不差。
两股紫焰在半空相撞，炸响如雷。
气浪掀飞周围残垣，碎砖瓦片如暴雨般砸落。
秦千风被震得撞在断墙上，喉间腥甜翻涌；镜影也好不到哪儿去，绳崩断，长披散，却仍咧着嘴笑：&0t;痛吗？
这是你教我的痛。
&0t;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秦千风突然想起墨流苏在浮空神殿说过的话：&0t;神火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