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的帕子浸了雪水，擦过秦千风后颈时，指尖触到那道淡红印记的瞬间，他忽然猛地睁眼。
不是痛，是某种滚烫的震颤顺着脊椎窜上来。
&0t;千风？&0t;她声音颤，帕子险些掉在雪地里。
秦千风按住后颈，瞳孔里的紫焰忽明忽暗。
那道印记在他掌心下烫，像被埋在血肉里的活物，正随着某种韵律跳动——和他胸腔里的暗红锁链同频。
&0t;听。
&0t;他突然抓住林婉儿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
锁链蠕动的声音混着血液轰鸣，林婉儿瞳孔骤缩。
她听见了，不是幻觉，是某种古老的咒文在经脉里流淌，尾音裹着焦土与硫磺的气息，像极了昨夜她在医书残卷里翻到的&0t;归墟之音&0t;——传说旧神陨落前，用血脉为引刻下的召唤。
&0t;轰——&0t;
天际炸响的不是雷声。
众人抬头时，那道闭合不过半日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撕裂。
黑绸般的天空被扯开巨大的豁口，粘稠黑雾翻涌而出，却在触到秦千风周身紫焰的刹那，像被火舌舔过的蛛丝，滋滋作响地褪成半透明。
&0t;看门后！
&0t;青鸢的剑&0t;嗡&0t;地出鞘，剑尖直指裂缝深处。
林婉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呼吸几乎停滞。
黑雾退散的缝隙里，露出一片燃烧的大地——焦黑的山脉淌着熔岩，漂浮的大陆碎片坠向火海，空中悬浮着半截断裂的青铜巨柱，柱身刻满与秦千风后颈印记相同的纹路。
&0t;这不是我们这个世界&0t;墨流苏的青铜剑垂在身侧，剑鞘上的云纹图腾正泛着幽蓝微光，&0t;我在浮空神殿最底层的禁卷里见过——旧神陨落后，他们的故土就被封印在界隙深处。
&0t;
秦千风站起身。
他能感觉到那道裂缝在召唤，像母亲在唤走丢的孩子。
后颈的印记灼烧着，连指尖都在颤，可当他转头看见林婉儿白的嘴唇时，那股冲动又弱了几分。
&0t;你不能去。
&0t;林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里，&0t;我阿爹说过，界隙里的东西会吃人。
你前日为引动命火吐了半盆血，现在&0t;
&0t;婉儿。
&0t;秦千风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冻得红的指节传过来，&0t;你记不记得我刚醒过来那天？&0t;
林婉儿一怔。
那年她背着药篓经过村后废祠，正撞见浑身是血的小少年蜷缩在供桌下。
他醒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0t;疼&0t;，而是&0t;我是谁&0t;——那时他眼里的迷茫，和此刻如出一辙。
&0t;我总梦见焦土里的青铜柱，梦见有人在喊&039;归来&039;。
&0t;秦千风的拇指摩挲她手背上的药渍，那是她每日煎药留下的痕迹，&0t;现在那声音就在门后。
如果我不去&0t;
&0t;我去。
&0t;青鸢突然插话。
她的玄铁剑挽了个剑花，剑尖挑起一缕黑雾，&0t;北境秘境守了三百年界隙，我比你们更清楚怎么探路。
&0t;
秦千风摇头，目光扫过她鬓角未干的血渍——那是前日为护他挡下的偷袭。
&0t;这不是探路，是回家。
&0t;他说，&0t;那里有我的名字，我的根。
&0t;
洛清音不知何时站到了近前。
她素白的衣袖沾着雪粒，却仍捧着个檀木小盒，&0t;这是我用千年寒玉芯、九叶朱果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渡界丹。
&0t;她打开盒子，一枚裹着冰晶的丹药在雪光里流转，&0t;服下后可在异界停留三日，灵气侵蚀能缓九成。
&0t;
秦千风接过丹药，指尖触到洛清音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丹杵磨出来的。
&0t;谢了。
&0t;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墨流苏突然上前一步，按住他肩膀。
青铜剑的寒气透过外衣渗进来，&0t;你胸口的锁链，后颈的印记，都是旧神血脉的封印。
&0t;他盯着秦千风眼底的紫焰，&0t;这扇门不是你撕开的，是它自己要开。
他们等的不是&039;秦千风&039;，是&039;归人&039;。
&0t;
&0t;所以更要去。
&0t;秦千风笑了，&0t;如果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拿什么护你们？
拿什么守高尔村？&0t;
林婉儿突然扑进他怀里。
她的顶沾着雪，蹭得他下巴痒，&0t;我不管什么旧神新神。
&0t;她闷声说，&0t;你若敢不回来，我就带着医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