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风的靴底碾过最后一级石阶时，耳中嗡鸣突然消散。
水晶墙壁折射着幽蓝与金芒交织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林婉儿扶着他手臂的手微微颤——他们终于穿过了青铜门后的重重机关，站在了所谓&0t;命运之心&0t;的正中央。
中央悬浮的水晶心脏比想象中小，不过成人拳头大小，半透明的肌理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带，每一次跳动都带起细微的空间涟漪，像在呼吸。
&0t;赤魇&0t;林婉儿突然攥紧他衣袖。
三道虚影从心脏中浮现。
最左侧的身影裹在翻涌的黑焰里，眼尾的暗红纹路如活物般游走，正是那被封印在玄冥洞的远古残魂，此刻却没了往日的癫狂，只垂着眉冷笑：&0t;小子，没想到吧？
这破心脏把老子的残魂当灯油呢。
&0t;
中间那道虚影轮廓最淡，像被雾气揉散的水墨，秦千风却一眼认出是墨影——他伪装成护送者时的清瘦面容，此刻正望着掌心飘起的黑雾轻笑：&0t;原来我早该想到，天枢子的容器哪能容得下完整的魂？&0t;
最右侧的虚影让秦千风喉头紧。
青鸢的幽蓝尾正随着心跳明灭，脖颈处的金色锁链若隐若现，她抬眼时，瞳孔里竟映着之前消失前的自己——那个呕出金血、说&0t;别信记忆&0t;的姑娘。
&0t;这是意识碎片？&0t;林婉儿的声音涩，&0t;他们被命运之心抽离的残念？&0t;
话音未落，空间突然扭曲。
天枢子的星袍先漫进视野，银线绣成的二十八星宿在他周身流转，这次他没有端着隐世宗师的冷脸，反而露出近乎温和的笑：&0t;千风，你看。
&0t;他抬手虚点，三道虚影突然被无形之力扯向心脏，&0t;赤魇的暴戾、墨影的果决、青鸢的执念，加上你的逆命之火&0t;
&0t;融合，&0t;他的指尖抚过水晶心脏，&0t;你们就能成为新的命运主宰。
&0t;
秦千风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水晶墙。
他注意到天枢子袖口翻折处有半道金链——与青鸢皮肤下钻出的锁链纹路一模一样。
&0t;为何突然变了说辞？&0t;他压着喉间翻涌的血气，&0t;之前你说我是扰乱天命的变数，现在又要我当主宰？&0t;
&0t;因为你比我想象中更坚韧。
&0t;天枢子的目光扫过林婉儿染血的裙角，&0t;你看这姑娘，为了跟来，偷偷在鞋底抹了避毒草汁；那刺客，明知是死局还要替你探路；连那北境守卫者&0t;他顿了顿，&0t;她的记忆早被我改过七次，却还能在消散前给你提醒。
&0t;
青鸢的虚影突然剧烈震颤，锁链从她体内穿出，将她往心脏方向拉扯。
她张了张嘴，唇形分明是&0t;骗他&0t;。
林婉儿的手不知何时搭在水晶心脏上。
她指尖的血珠刚渗出来，就被心脏吸了进去，脸色瞬间惨白：&0t;千风！
&0t;她猛地抽回手，腕间红痕深可见骨，&0t;这东西在吸精神力！
融合不是继承，是是吞噬！
&0t;
天枢子的笑僵在脸上。
秦千风突然想起前尘。
被大能当作棋子时，他跪在祭坛上看自己的血渗入阵法；转生后第一次被村童欺辱，母亲把他护在身后说&0t;我们不做别人的刀&0t;；青鸢消失前那句飘散的&0t;别信记忆&0t;，墨影消散时说的&0t;自由的样子&0t;
逆命之火在左眼腾起，黑焰顺着经脉窜上指尖。
他望着林婉儿腕间的伤，又望着青鸢被锁链勒出血痕的虚影，突然笑了：&0t;天枢子，你说我是变数。
&0t;他举起左手，掌心灵石的龙纹在黑焰里活过来，&0t;可变数的意思，从来不是任人摆弄。
&0t;
&0t;你疯了？！
&0t;天枢子终于露出慌乱，星袍上的星宿开始崩解，&0t;没有命运之心，北境会被乱流撕碎，你在乎的人都会&0t;
&0t;住口。
&0t;秦千风打断他。
他望着林婉儿，她眼底的担忧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望着墨影，那道虚影正朝他比了个&0t;走&0t;的口型；最后望着青鸢，她的锁链在黑焰里滋滋作响——原来真正的记忆，从来不在别人的篡改里，在他自己的心跳里。
黑焰裹着他的手掌按上水晶心脏。
剧痛从掌心炸开，秦千风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却笑得更肆意。
命运之心的光带开始扭曲，像被投入沸水的丝帛，赤魇的黑焰、墨影的黑雾、青鸢的幽蓝，三道光流从心脏里冲出来，缠上他的手腕。
&0t;你毁掉了一切！
！
&0t;天枢子的怒吼被爆炸声淹没。
水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