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的指尖刚触到秦千风左眼尾，便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
她跪坐在他身侧，借着暮色看清那翻涌的黑焰——原本清澈的瞳孔里，此刻竟有暗芒如活物般游弋，时而聚成星火，时而散作雾霭，连眼白都泛起极淡的青灰。
&0t;千风，&0t;她声音颤，伸手捧住他脸迫使他看向自己，&0t;你疼不疼？
有没有头晕？
刚才那白影是不是伤了你的神魂？&0t;
秦千风被她按得偏过头，却仍能在她眼底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左肩的伤疼得钻心，可更让他寒的是左眼处若有若无的灼痛——像是有根细针在识海里搅动，每动一下，记忆便模糊一分。
他想起方才幻境里高尔村的焦土，想起林婉儿倒在血泊里的脸，喉间泛起腥甜：&0t;不疼许是那白影的幻术余波。
&0t;
&0t;余波？&0t;林婉儿扯下腰间药囊，取出一株泛着青光的灵草就要往他嘴里塞，&0t;我前日刚采的清神草，能镇神魂——&0t;
&0t;婉儿。
&0t;秦千风按住她手腕，掌心的汗浸透她衣袖，&0t;这不是普通外伤。
&0t;他想起黑焰入体时的灼烧感，想起《无相心经》运转时那股不受控的力量，&0t;那白影是我心魔幻化，黑焰是我自己的。
&0t;
林婉儿的手猛地一颤，清神草&0t;啪&0t;地掉在沙地上。
她盯着他左眼，忽然伸手揪住他衣领摇晃：&0t;你早知道会这样？
你是不是又像上次替村人试药那样，把危险藏着掖着？&0t;她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0t;你说过要一起回高尔村看新种的药田，你说过要等我配出治咳血的新药你要是&0t;
&0t;我在。
&0t;秦千风反握住她手腕，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0t;这里跳得很稳。
&0t;他低头吻了吻她顶，&0t;老山羊见多识广，让他拿个主意。
&0t;
蹲在旁边的老山羊正用骨杖拨弄地上的清神草，闻言&0t;咳&0t;了一声：&0t;小友倒是会推责任。
&0t;他抬起浑浊的眼睛，骨杖重重敲在地上，&0t;黑焰入目，是神魂被邪火反噬的征兆。
要解，得去北境玄冥洞找净焰灵石。
&0t;
&0t;玄冥洞？&0t;林婉儿抹了把眼泪，&0t;我听师父说过，那是北境最险的秘境，外围有银甲卫驻守，擅闯者会死。
&0t;
&0t;所以才要趁夜走。
&0t;老山羊从怀里摸出块黑黢黢的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路线，&0t;北境宗门最近在调防，巡逻队换班时会有半柱香空当。
小女娃的药雾术该派上用场了吧？&0t;
林婉儿盯着地图上画着骷髅的&0t;玄冥洞&0t;三字，又扭头看秦千风左眼——黑焰比方才更盛了些，连眼尾都泛起暗红。
她咬了咬嘴唇，从药囊里取出七叶兰、迷尘花，指尖快结印碾碎，混着唾液搓成丸子：&0t;含在嘴里，气息会和荒原尘土融为一体。
&0t;她给秦千风塞了一颗，又给老山羊递了一颗，&0t;走的时候贴着崖壁，巡逻队的灵犬闻不到人味，但能感应灵力波动，千万别运功。
&0t;
夜色渐深时，三人猫着腰钻进崖缝。
林婉儿走在中间，药雾从她袖中缓缓渗出，像一层淡白的纱裹住三人。
远处传来银甲卫的呼喝声，火把的光在崖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秦千风左手扶着林婉儿后腰，右手攥紧短刃——左肩的伤还在渗血，血腥味混着药雾的苦香，熏得他左眼又开始灼痛。
&0t;到了。
&0t;老山羊突然停步，骨杖点在一块刻着&0t;玄冥&0t;二字的残碑上。
月光下，残碑后的山壁裂开道缝隙，里面黑黢黢的看不见底，却有股阴寒的风往外钻，吹得林婉儿的药雾都散了几分。
&0t;什么人！
&0t;
喝问声从背后炸响。
秦千风猛地转身，只见十余个银甲修士从崖顶跃下，为的女子穿银鳞甲，间别着青鸢羽，眉眼冷得像冰：&0t;北境重地，擅闯者死。
&0t;她指尖凝出冰锥，指向秦千风左眼，&0t;你眼中黑焰是邪修？&0t;
&0t;前辈误会！
&0t;林婉儿慌忙上前，药囊在腰间叮当作响，&0t;我们是荒原游医，见此处有灵脉，想采些药材这位是我师兄，他眼疾是是幼时染的热毒！
&0t;
青鸢的冰锥晃了晃，目光扫过林婉儿腰间的九节药铃——那是北境医修的标志。
她眼神稍缓，冰锥却仍未收回：&0t;医修？
把药囊打开。
&0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