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烛火被黑雾卷得东倒西歪，秦千风握短刃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李长庚变形的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六个混沌守卫摇摇晃晃逼近，溃烂的皮肤滴着黑水，在青石板上洇出难闻的腥气。
&0t;退后。
&0t;他喉咙紧，将沈清漪往身后又推了半步。
余光瞥见她攥着青鸾剑的指尖白，腕上还留着刚才外门弟子掐出的红痕。
突然，眉心的誓约之印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秦千风踉跄半步，短刃当啷落地——眼前闪过金焰中燃烧的凤凰，还有那道威严女声：&0t;混沌源头在形意门地宫。
&0t;他猛地抬头，顺着印中翻涌的热流望向西墙，那里的青砖缝里正渗出极淡的黑气，像蛛丝般缠上石柱。
&0t;清漪！
&0t;他抓住她手腕，&0t;封印源头在地下，先去那里！
&0t;
沈清漪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却在看清他眉心金纹时瞳孔微缩：&0t;你&0t;
&0t;长庚长老&0t;突然出尖啸，右手指甲划过空气，带起三道黑风直取秦千风后心。
柳如烟从梁上扑下，银针暴雨般钉住黑风轨迹，却被守卫撞得撞在廊柱上。
她咳出一口黑血，却还在笑：&0t;小秦子，你那印在烫吧？
快带清漪走！
&0t;
话音未落，最近的守卫已经掐住她脖颈。
柳如烟的脸瞬间涨红，却突然反手扣住守卫手腕，另一只手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个绣着净灵纹的香囊，是她前日说&0t;留着对付大麻烦&0t;的东西。
&0t;走！
&0t;她嘶吼着扯开香囊绳结，紫色灵光轰然炸开。
秦千风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耳边是沈清漪的尖叫。
等他勉强睁眼，只见柳如烟半个身子都被黑火吞没，却还在用力推着最近的守卫往爆炸中心挤。
她的簪掉在地上，那支他送的木簪被烧得焦黑：&0t;别让混沌掌控这个世界&0t;
&0t;柳姑娘！
&0t;沈清漪想冲过去，被秦千风死死拽住。
黑雾中传来骨骼碎裂声，六个守卫的身影开始扭曲，柳如烟的身影却彻底消失了——只剩半块染血的香囊碎片，飘落在秦千风脚边。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誓约之印的灼烧感更烈了，像有根金线直往地宫方向扯。
&0t;走。
&0t;他弯腰捡起短刃，刃面映出自己红的眼睛，&0t;她用命给我们开的路，必须走通。
&0t;
沈清漪抹了把脸上的血，青鸾剑突然出清鸣。
她咬破舌尖，鲜血滴在剑格上：&0t;凤鸣九霄诀·第三重——震魂音波！
&0t;
金红相间的光浪从剑中炸开，像实质般撞向周围守卫。
秦千风被气浪掀得后退，却看见那些守卫的头颅像被石子砸碎的西瓜，黑血混着白浆四溅。
可下一秒，他们的脖颈又开始蠕动，溃烂的皮肤重新鼓出肉瘤。
&0t;这招&0t;沈清漪靠着墙喘气，额角的汗把碎黏在脸上，&0t;只能震碎他们当前的魂魄载体撑不了半柱香。
&0t;
秦千风攥紧短刃，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望着西墙渗出的黑气，突然想起昨日在藏经阁翻到的《混沌录》——&0t;混沌守卫需以活魂为引，源头不除，杀不尽的。
&0t;
&0t;跟我来。
&0t;他踢开脚边的断剑，朝着西墙冲去。
短刃在青砖上划出火星，第三块砖缝里果然卡着半片铜制机关。
他反手抽出沈清漪的青鸾剑，剑尖挑动铜片，只听&0t;咔&0t;的一声，整面墙突然下沉半尺，露出向下的石阶。
地宫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秦千风摸出火折子点燃墙上的火把，橙光映出石阶两侧的壁画——全是形意门历代门主跪在黑雾前，双手捧着光的印。
他的后颈泛起凉意，那印的形状，和自己眉心的誓约之印几乎一模一样。
&0t;看那里。
&0t;沈清漪的声音颤。
最底层的石阶尽头，是面一人高的黑色石壁。
石壁中央有道裂缝，正渗出浓稠的黑气，像活物般缠向洞顶的钟乳石。
裂缝后影影绰绰立着道身影，只能看清轮廓——披散的长，指尖泛着幽蓝的光，和李长庚变形后的左眼颜色如出一辙。
&0t;那是&0t;秦千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0t;混沌使者。
&0t;
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秦千风猛地抬头，只见石壁上浮现出半透明的身影——白须青衫，腰间挂着青鸾玉佩，正是前日在青鸾宗遗迹里见过的古尘残魂。
&0t;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