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化为一缕暗流,
瞬间没入地底封印之下。
虚空中,只残留着他那低沉而冷酷的笑声:
“既然你敢动陈家的封印……那我就让整个陈家,成为我獓荒重临的献祭。”
夜,深得可怕。
天穹如血墨浸染,云层翻卷着诡红的光。
陈家圣域,一片死寂。
忽然——
一声冷笑,从夜的尽头响起。
“去吧。”
獓荒神兽——化身陈象,立于血月之下,长翻飞,双眸如两团冷灼的混沌之焰。
他抬起右手,掌中一滴黑金血缓缓滴落,坠入大地。
血滴触地的刹那,天地同时陷入一瞬凝固。
下一息,天崩。
从血月的阴影中,四道虚无的黑影,缓缓踏出。
每一尊,都带着连天地都不敢承载的威压。
第一道黑影最先走来,手执一张无形的弓。
他无声地拉弦,
“嗡——”
天地的色彩在那一瞬间褪尽,
陈家主殿的穹顶被光线“抹除”
,
无声的一箭,穿过空间,穿过因果,穿过存在的意义。
所有被那弦音触及的陈家弟子,在呼吸间化作虚尘。
他们甚至没有倒下——
只是如光一般被“关掉”
。
弦灭者低声冷笑:“我所射之物,未曾存在。”
第二道黑影步出血雾,身披铁链,双眸如炼金炉火。
他每走一步,大地便化为焦土。
他抬起巨锤,狠狠砸下。
轰——!
整个陈家魂域崩裂,浮空山瞬间倾覆,宫阙坍塌如纸。
他伸出手掌,万千魂体被强行从尸骨中抽离,
化作金属流淌进他掌中的熔炉。
炼炉轰鸣,亡魂哀嚎。
殒魂铸者笑着,声音沙哑又癫狂:
“陈家——你们的魂识,是我完美的金属。”
第三道身影如雷。
他从天幕坠下,手中执锤,
无数雷电在他身后凝聚成一条条湮灭之链,
每一击,皆轰碎百里空间。
寂雷行者脚踩虚空,雷音炸响,
那雷,非天罚之雷,而是“识魂之雷”
。
被劈中的陈家弟子,识海崩碎,魂识散作光尘。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
那是被湮灭的命格在燃烧的味道。
寂雷行者的声音冷淡如铁:
“汝之魂识,不配书写于世。”
最后一位黑影降临。
他周身无形,唯有气息存在。
他走到哪儿,哪儿的空间就被“撕开”
,
连天地法则都避让三分。
断维君主伸出手指,轻轻一划。
轰——
整座陈家圣域,空间如镜面碎裂,
山河塌陷、宫阙折叠、灵脉断流,
陈家的子弟被空间切割成碎片,
他们的身体与魂识一起被锁入裂隙中,永不再现。
“族维断,根基绝。”
他的声音如判决的咒语,冷酷得没有任何温度。
天地血雨,陈家哀嚎。
所有的光被血吞噬,所有的希望在黑夜中熄灭。
獓荒神兽立于天穹之上,那股混沌气息在他周身翻腾,
他仰天狂笑,声音震碎了整片星空:
“哈哈哈哈哈——陈家,你们高傲了万纪,如今也不过是我獓荒复生的柴火!”
他张开双臂,血河在他脚下汇聚成海,
千万魂识化作灰烬飞入他的身体。
那一刻,天地为之变色,血光滔天。
就在此时——血海忽然静止。
一股冷寂而又圣洁的气息,从地底升起。
那气息带着悲伤,却又带着无比的威严。
血光被冲散,一道金紫的光束,从陈家禁域中刺破穹顶。
獓荒神兽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猛然一凛。
“这气息……?”
光芒之中,一道倩影徐徐走出。
白金长袍,灵焰披肩,指间绕着封印的符光。
她的眼神如寒星坠夜,眉间一点血纹闪烁。
手中,正握着那具因魂封命棺。
她的步伐轻缓,每一步,血海便退开一寸,
天地的哭号都为之一静。
獓荒神兽目光阴沉,声音沙哑如雷:
“陈昕桐——你竟敢出现!”
昕桐抬眸,神色平静,唇角却泛起冷意。
“獓荒,你吞我族血脉,毁我宗基。”
“今日,我便以这因魂封命棺——送你回你该去的地狱。”
天地之光骤暗,封命棺的符纹尽数点亮。
亿万魂音同时吟咏,陈家亡灵的哭喊化作一悲歌。
风起,血息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