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虚幻的手指触碰到那流淌着月华般清冷光泽的陨铁核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瞬间刺穿了他亡灵之火的核心,并非痛苦,而是一种足以冻结狂躁的、深沉的宁静。
他那因千年怨愤而扭曲的英灵之躯,竟在这极寒中微微舒展。
“这是……什么?”*他残存的意识中掠过一丝困惑,取代了纯粹的毁灭欲。
“如此寒冷,却让我的怒火……平息?不,不是平息,是沉淀……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积蓄着更可怕的力量……”他松开紧握石耒的手,任由那蕴含东方水土之力的神器悬浮。
一种源自战士本能的直觉告诉他,这冰冷的陨铁,比那沉重的石耒更契合他此刻被复仇驱动的灵魂。
“嗡——!”
震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他灵魂深处炸响!那陨铁核心亮起的古老符文,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在切割时空,唤醒沉睡的记忆碎片。
“星辰的轨迹……海洋的咆哮……这纹路……为何如此熟悉?像是在特洛伊城头眺望过的夜空,又像是爱琴海深处埋葬的叹息……”阿喀琉斯感到一种撕裂般的归属与排斥——这力量强大而纯粹,却带着东方的、冰冷的、与奥林匹斯山截然不同的神性气息。
当那面铭刻着星空大海纹路的“广寒守护”之盾的虚影浮现时,阿喀琉斯的亡灵之火剧烈摇曳。
“盾牌?!”作为希腊最伟大的持盾英雄,盾牌对他而言是生命的一部分,是荣耀的象征,也是最终导致他陨落的弱点!这面主动飞来的、散发着清冷月华的巨盾,瞬间击中了他灵魂最深处的情感旋涡——渴望、警惕、以及被命运嘲弄的愤怒。
流光融入身躯的刹那,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汹涌澎湃!虚幻的肢体变得凝实如生,仿佛血肉重生。
左手石耒传来大地沉稳的脉动,右手长矛的希腊烈焰燃烧得更加炽烈纯粹,而悬浮身侧的广寒守护之盾,则洒下清冷光辉,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与干扰,形成一个绝对防御的领域。
“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阿喀琉斯感受着体内奔涌的、东西方神力交织的洪流,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再次升腾。
“无论是奥林匹斯诸神,还是这些东方的异神,都将见证!我的愤怒,我的复仇,将不再有界限!这冰冷的盾牌……很好,它将守护我,直到我撕碎所有阻挡在前的敌人!”
盾牌冰冷的守护之力,是否也在悄然冻结他灵魂中残存的人性?它主动选择融合,是否另有深意?
拓克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抛飞,意识模糊的瞬间,并非黑暗,而是被一片无垠的、泛着奇异光泽的水泽吞没。鸾鸟,青如晓天,尾羽曳着七彩云霞,它的出现并非实体,更像是一道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光。
“拓克,聆听!”鸾鸟的清鸣没有声音,却带着山崩海啸般的重量直抵心魄。
“弱水非灾,乃太古神力之潮汐!神性已苏,亡者归来,西域……不,是整个世界的基石都在动摇!”
拓克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在鸾鸟洞察万古的目光下无所遁形。那滔天洪水淹没迷宫的景象让他窒息,但紧随其后,洪水退去,大地焕发无尽生机的画面,又点燃了他心中一丝微弱的希望。
“阻止他……石耒……关乎国运……”鸾鸟的意念如同最后的钟声,在他意识中回荡。画面消散,拓克在战车残骸中惊醒,冷汗浸透衣背。
“阿喀琉斯……他要的不是石耒本身,是它引动的力量!他要将一切拖入毁灭的深渊!而鸾鸟说……洪水过后是新生?不,不能赌!楼兰的百姓,我的族人,经不起这样的‘新生’考验!石耒……它到底是什么?为何关乎国运?难道楼兰的存续,系于一件兵器?”
鸾鸟预言中“神力已苏”的“神力”具体指什么?石耒除了引动水土,是否还关联着更古老的西域秘密?
与此同时,迷宫之外,十万禹王古兵的行动并非简单的机械响应。当为首的将军举起腐朽战旗的刹那,一股跨越时空的、沉重如山的集体意志在亡灵间无声传递。
无声的意念波,“疏浚……导引……非为毁灭……乃循禹王遗志……”
“洪水……太古之力……不可阻……只可导……润泽干涸……”
“将军的意念,石耒……感应……核心……守护……通道……开!”
没有呐喊,只有无声的执念驱动着腐朽的身躯。
他们以骨为桩,以魂为引,将武器深深插入雅丹岩体。那并非蛮力破坏,而是一种精妙绝伦的、引动地脉共鸣的神通!坚硬的岩层在他们脚下如同驯服的泥土,被精准地切割、引导。
浑浊的弱水洪峰发出震天咆哮,却被这十万亡灵以自身为堤坝构成的“河道”牢牢束缚,被迫改变方向,以更磅礴、更有序的态势冲向远方。
将军空洞的眼眶望向迷宫深处,石耒……被玷污的力量……必须……引导……洪水……净化……新生……”
禹王古兵的真正目的仅仅是疏导洪水吗?“净化”与“新生”是否暗示他们感知到了阿喀琉斯融合神器带来的更深层污染?他们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