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好奇地问。
"
不,这是守护龙髓的毒药。
"
七爷的烟袋锅指了指地下,"
真正的龙髓早被山神爷带走了,这些只是幌子。
"
倒完液体,七爷把陶罐砸碎埋了,又用朱砂在树皮上画了个符号:"
最后一件事了结了。
"
回屯的路上,老人突然说:"
我打算出趟远门。
"
"
去哪?"
"
云南。
"
七爷望着南方,"
有个老朋友捎信来,说那边现了类似的古墓,请我去看看。
"
王谦心头涌起不舍,但也知道拦不住老人:"
什么时候走?"
"
明天。
"
七爷顿了顿,"
你工作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
接了。
"
王谦笑了笑,"
杜小荷说得对,吃公家饭稳当。
"
七爷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给你。
山里的规矩,你都知道,以后就靠你传下去了。
"
布包里是本黄的小册子,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兴安岭山经》。
翻开第一页,是幅精细的山林地图,标注着各处兽道、药草和禁忌之地。
"
七爷"
王谦喉头紧。
"
傻小子,又不是不回来了。
"
老人笑着拍拍他的肩,"
等守山会跑了,我带他去采药。
"
第二天清晨,七爷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牙狗屯。
全屯老少都来送行,王念白哭得最凶,拽着老人的衣角不撒手。
"
乖,七爷爷给你带云南的糖回来。
"
七爷摸了摸孩子的头,又亲了亲杜小荷怀里的王守山,"
好好听爹娘的话。
"
王谦送老人到屯口,那里停着县里来的吉普车。
临上车前,七爷突然转身,烟袋锅指了指远处的棒槌沟:"
记住,山有灵,水有神,万物皆有其主。
"
雪又开始下了,吉普车缓缓驶远,最终消失在茫茫雪幕中。
王谦站在屯口,耳边回响着七爷教他的最后一山谣:
"
雪纷纷,路迢迢,
山高水长情未了,
莫道别离无再见,
且看来年春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