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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畜生!
&0t;王建国一脚踹翻院里的腌菜缸,褐色的酸水汩汩流进雪地里,&0t;好好的东西糟践成这样!
&0t;
马寡妇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手里挥舞着件红肚兜:&0t;这破烂你们也要?&0t;她尖笑着把肚兜往雪地里扔,&0t;赵有才早拿它擦脚了!
&0t;
王秀兰&0t;哇&0t;地哭出声,扑过去抢那肚兜——那是她出嫁时,嫂子一针一线绣的并蒂莲。
回程时雪停了,日头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王秀兰抱着那个蓝布包袱坐在骡车最里头,手指摩挲着包袱皮上已经褪色的绣线。
&0t;姑,还有啥落下的没?&0t;王谦问。
他右手始终按在猎枪上,眼睛扫视着路两旁的林子。
王秀兰摇摇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老虎:&0t;就这个当初塞在炕席底下,给有才侄儿玩的&0t;布老虎一只眼睛掉了,露出里面的荞麦皮。
王建国&0t;哼&0t;了一声,扬起鞭子甩了个空响。
骡车吱呀吱呀碾过雪道,车轱辘印和脚印渐渐被风吹淡。
不知谁起了个头,牙狗屯的汉子们唱起了祖辈传下来的《回门调》。
粗犷的嗓音惊起林间的松鸦,扑棱棱飞向湛蓝的天。
&0t;雪压枝头日头高哟——&0t;
&0t;接我妹子回家早——&0t;
&0t;任他赵家千般恶——&0t;
&0t;自有关东汉子腰——&0t;
王谦回头望了望越来越远的桦树沟,突然想起杜小荷今早塞在他内兜里的东西。
摸出来一看,是块包着红纸的灶糖,已经捂得有些软了。
糖纸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0t;平安回来&0t;。
远处,七爷苍凉的歌声随风飘来:
&0t;二月里来雪没腰,
娘家人儿气势豪。
任他豺狼牙齿利,
难敌血亲一把刀&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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