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胆卖了二百六十块钱，王谦拿出一百给李家，剩下的买了些棉花和布料，让杜小荷给李春花做了身新棉衣。
&0t;恩人&0t;李铁柱能下地后，第一件事就是拄着拐来找王谦，&0t;这钱我不能要&0t;
王谦把他的手推回去：&0t;拿着给嫂子看病。
等开春你伤好了，咱们一起进山，打个更大的黑瞎子！
&0t;
李铁柱这个铁打的汉子，闻言竟红了眼眶。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0t;这个祖传的方子，治跌打损伤最灵送给恩人&0t;
布包里是张黄的药方，写着几种山草的配比和用法。
王谦知道，这对猎户来说比命还珍贵。
&0t;使不得，&0t;他连忙推辞，&0t;这是你家传的&0t;
&0t;收下吧，&0t;李铁柱执意塞给他，&0t;我爹说过，好方子要给好人用&0t;
腊月初八，李铁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红旗屯来人接他们回家。
临行前，李春花把连夜纳的几双鞋垫塞给杜小荷：&0t;姐，等我爹好了，我们再来看你和小外甥！
&0t;
杜小荷红着眼圈，把一包红糖和两块花布塞进李春花的包袱：&0t;常来玩。
&0t;
王谦和于子明一直把他们送到屯口。
望着远去的马车，于子明突然说：&0t;谦哥，咱们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伙偷猎的了？&0t;
王谦点点头，眼神坚定：&0t;是时候了。
&0t;
远处传来屯里老人哼唱的古调：
&0t;十月里来雪连天，
猎户情深义更坚。
救人一命胜造塔，
来年福报满山川&0t;
十月底的清晨，王谦和于子明踩着新雪向野猪沟进。
前几日下的雪还没化净，林间一片银装素裹，老黑狗跑在前面，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状的脚印。
&0t;谦哥，听说供销社新到一批上海产的羊毛衫，&0t;于子明搓着手说，&0t;等打了这趟猎，给嫂子买一件？&0t;
王谦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0t;早记下了。
羊毛衫、麦乳精，还有那种带拉链的棉鞋，小荷念叨好久了。
&0t;
正说着，老黑狗突然停下脚步，耳朵竖得笔直。
王谦立刻警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前方灌木丛中传来&0t;沙沙&0t;的声响，不像是野兽的动静。
&0t;谁在那儿？&0t;王谦沉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猎枪上。
灌木丛一阵晃动，钻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那人摘下狗皮帽子，露出一张白皙秀气的脸——是公社一中的女教师韩雪！
&0t;韩老师？&0t;王谦瞪大了眼睛，&0t;你怎么在这儿？&0t;
韩雪脸颊冻得通红，睫毛上挂着霜花，怀里还抱着一把明显不适合她的长猎枪：&0t;我我来采风，写教学素材&0t;
于子明在一旁挤眉弄眼。
谁都知道韩雪对王谦有意思，当初王谦结婚时，这位城里来的女教师还偷偷哭了好几天。
王谦尴尬地咳嗽一声：&0t;韩老师，这深山老林的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屯吧。
&0t;
&0t;不用！
&0t;韩雪急忙摇头，&0t;我我就是想体验一下猎户生活&0t;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王谦，&0t;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0t;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于子明看看王谦，又看看韩雪，突然一拍大腿：&0t;那啥，要不一起吧？多个人多份力！
&0t;
王谦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话已出口，不好收回，只得无奈道：&0t;韩老师，跟紧我们，千万别乱走。
&0t;
三人一狗继续向野猪沟进。
韩雪显然不适应山路，走几步就摔一跤，王谦不得不时时搀扶。
她身上那股雪花膏的香气混着少女的体香，让王谦浑身不自在。
&0t;韩老师，&0t;王谦尽量保持距离，&0t;你咋想的一个人进山？这多危险。
&0t;
韩雪低着头：&0t;我看你们经常进山打猎，就想试试&0t;她偷瞄了王谦一眼，&0t;没想到这么难走。
&0t;
于子明在前面憋着笑，故意走得飞快，把两人甩在后面。
王谦在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照顾韩雪。
&0t;歇会儿吧。
&0t;走到一处背风的山坡，王谦提议道。
韩雪已经气喘吁吁，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于子明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烟袋锅点上：&0t;谦哥，我去前面探探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