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周铁山身边,蹲下一看,心里顿时一沉——
老猎户伤得太重了。
左臂骨折,胸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右腿也被咬得血肉模糊。
人
已经昏死过去,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得赶紧送回去!”
于子明急道。
王谦点头,迅脱下棉袄,撕成布条,给周铁山简单包扎止血。
然后和于子明一前一后,用树枝和腰带做了个简易担架,把人小心地抬上去。
“黑子!
回家报信!”
王谦拍了拍猎狗的脑袋。
黑子通人性,立刻扭头朝屯子方向狂奔而去。
两人抬着担架,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进。
大黄在前头开路,时不时回头看看,似乎也明白情况的紧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传来嘈杂的人声——屯子里的人来了!
老支书带着七八个壮劳力,扛着门板急匆匆赶来。
杜勇军冲在最前头,看见周铁山的惨状,脸色骤变:“快!
抬上门板!”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周铁山安置好,又分出四个人轮流抬着,火往屯子里赶。
王谦和于子明落在后面,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
“谦哥……”
于子明声音哑,“周叔能挺过来不?”
王谦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黑瞎子那一爪子,怕是伤到了内脏……
回到屯子时,周铁山已经被抬进了赤脚医生孙老拐的屋里。
门外围满了人,杜小荷和刘玉兰也在,见王谦和于子明回来,立刻迎上来。
“谦子哥!
你们没事吧?”
杜小荷抓住王谦的手,眼睛红红的,显然吓坏了。
王谦摇摇头,嗓音沙哑:“周叔咋样了?”
刘玉兰咬着嘴唇:“孙叔说……伤得太重,他治不了,得赶紧送县医院。”
王谦心头一沉。
县医院离牙狗屯六十多里地,这冰天雪地的,周铁山能撑到吗?
正说着,门“吱呀”
一声开了,老支书沉着脸走出来,对众人道:“套爬犁!
立刻送县里!”
几个汉子立刻行动起来,有人去牵马,有人去铺被褥。
王谦想跟去,却被老支书拦住:“谦子,你和明子歇着,今天多亏了你俩,不然老周命都没了。”
王谦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人群渐渐散去,王谦站在雪地里,看着周铁山被抬上爬犁,裹得严严实实,由四个壮劳力护送着往县城赶。
杜小荷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谦子哥,回家吧,你衣裳都破了。”
王谦这才现,自己的棉袄撕成了布条,里头的毛衣也被熊爪刮开了几道口子,冷风直往里灌。
可他感觉不到冷,满脑子都是黑瞎子那双暴怒的眼睛。
“不对劲……”
他低声喃喃。
“啥?”
于子明没听清。
王谦抬起头,眼神凝重:“黑瞎子不该这时候醒,更不该主动攻击人。”
于子明一愣:“你是说……”
“山里出事了。”
王谦看向远处苍茫的雪岭,声音低沉,“而且,恐怕不止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