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家。
第二天,老吴出院了。
吴小雨早早地等在医院门口,看到老吴拄着拐杖走出来,她立刻跑了过去,扶住了他。
“爷爷,你终于出院了!”吴小雨高兴地说道。
老吴摸了摸吴小雨的头,笑着说:“是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爷孙俩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经过新铺的步行道时,吴小雨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地面说道:“爷爷,你看,这地砖……”
“爷爷,你看,这地砖…不对劲!”吴小雨指着脚下新铺的步行道,撅起了小嘴。
老吴眯着眼,顺着孙女的目光看去,只见锃亮的地砖中间,一枚嵌着铜片的井盖显得格格不入。
“咋了?新玩意儿,不习惯?”
吴小雨不依不饶,故意抬脚踩了踩那枚井盖——“噗”,闷闷的一声,完全没了之前清脆的声响。
“没内味儿了!以前‘当当’的,多带劲!”
她皱着眉头,就要弯腰去抠那铜片,老吴却一把拉住她。
“哎,急啥?让它歇会儿,也怪累的。”老爷子笑呵呵的,仿佛看穿了一切。
两人缓缓走过,留下那枚沉默的井盖,仿佛一个被时代抛弃的老物件。
第二天清晨,镇上那群放牛娃又来了。
领头的娃子,正是吴小雨的小伙伴。
他们熟门熟路地跑到那枚井盖前,你一脚我一脚地踩了起来。
“咚,咚,咚…”
依旧是沉闷的声音,孩子们有些失望。“没意思,一点都不脆!”
就在大家准备散伙的时候,忽然,“咔嗒”一声,一枚铜片微微松动,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咦?好像有点感觉了!”
孩子们来了兴致,更加卖力地踩了起来。“咔嗒,咔嗒,咔嗒…”
节奏,正在慢慢重现!
孩子们欢呼雀跃,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没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巷口,老吴正坐在自家门槛上,手里拄着一把老旧的扫帚。
他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手中的扫帚柄,则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地面。
“咚…嗒,咚…嗒…”
扫帚敲击地面的声音,正好补上了井盖缺失的第一拍,和孩子们的踩踏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旋律。
风起,吹过老街的铁皮屋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熟悉的节奏伴奏。
整条街的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又慢了半拍。
属于小镇的独特韵律,再次流动了起来。
这声音,比人活得久,也比任何潮流,都更深入人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细碎地洒在床头。
手机急促的铃声打破了于佳佳的浅眠,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吴小雨。
她划开接听键,听到小雨压低的声音:“于姐,井盖又响了。”熟悉的孩子声,藏着兴奋与小心翼翼,于佳佳没有问细节,只简单地回应:“记下时间。”挂断电话,她坐在床边,半晌不语。
等到心绪平复,她翻开电脑,一连三个月全国巡演城市的剧场周边修缮记录在眼前铺展开。
于佳佳手指在屏幕上游走,七个曾出现异常金属共振的地点,赫然构成了一条从北到南的声波传播路径。
像某种古老的记忆,从大地深处涌出。
她再调取麦窝社区用户登录日志,看到“敲三下”暗号的使用频率与这些地点的共振时间高度吻合。
不是巧合,而是某种未被命名的集体记忆正在苏醒。
与此同时,林小满驱车三百公里的征程,终于抵达老县城。
她原本只打算采集风穿钢筋的声响,却在废墟旁架设了便携录音设备时,意外录到了一群孩子放学踩井盖的游戏。
听到孩子们的笑声,她不禁微微一笑,随后却惊讶地发现,回放录音时,踩踏节奏竟然完整复现了二十年前县广播站每日整点报时的编钟序列。
那套编钟早已熔毁,而乐谱则成了历史的寻觅。
翻查档案,唯一线索指向当年负责调试音响的陈伯。
第二天,林小满专程来到垃圾站,在那满是尘土的地方找到正在扫地的陈伯。
“您还记得‘甲五’调吗?”她轻声问。
老人停下手中的扫帚,用柄尖在地面划下三道,随后默默转身离去,空气中泛起淡淡的灰尘,却没有一丝解答。
于佳佳并没有怠慢,她立刻召集秦峰与姚小波召开紧急会议。
面对众人的疑虑,她提出启动“静音计划”:在全国十个试点城市同步关闭剧场扩音系统,改用自然声场演出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