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们也不说破,只是在结账的时候,会多问一句:“今天走了几步?”
夜幕降临,王建国像往常一样,坐在公交公司的调度室里,盯着监控屏幕。
突然,他现调度系统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缓行指令。
这些指令没有任何规律,随机出现在不同的线路,导致一些公交车莫名其妙地晚点。
“奇怪,线路检修没现问题啊……”
王建国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盯着屏幕上那些闪烁的线路,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难道是……”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赶紧关掉对讲机,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秘密号码……
王建国看着调度系统上再次出现的神秘缓行指令,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这次玩大了,整个老城区都陷进去了!
他疯狂敲击键盘,想找出源头,但屏幕上除了胡乱跳动的代码,什么也没有。
他眯起眼,死死盯着公交监控画面。
诡异的是,每当指令生效,公交车行驶度骤降,车厢里总有那么几个乘客,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齐刷刷抬头望向窗外。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目光,总会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个“咚咚哒”
的青铜地雕上。
“这帮人,莫非是中了‘抬头杀’的邪?”
王建国嘀咕着,决定实地考察。
第二天清晨,他特意坐上头班车。
当车辆经过青铜地雕时,他亲眼看见一位盲人乘客拄着盲杖下了车。
只见那盲人径直走向地雕,停顿了几秒,然后,用杖尖在那块偏斜的圆点上,轻轻敲击了三次。
“咚,咚,咚。”
盲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与车轮碾过地砖出的低沉共鸣,奇妙地交织在一起,仿佛某种神秘的仪式。
王建国默默地记录下时间,在交接班的笔记本上,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笔迹,加上了一句:“早班提醒:东口路段,容许踩空。”
回到调度室,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秘密号码:“喂,老李吗?情况有变……他们说,要下线了……”
林小满盯着屏幕上最后一条音频上传记录,那是来自步行街东口的十分钟静默。
耳机里,只有细微的风声穿过铃铛,偶尔夹杂着几不可闻的脚步。
上传者id显示着冰冷的“佚名”
二字,留言简短而意味深长:“今天没敲,但它还在。”
她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最终还是缓缓移开。
这段“无声录音”
,像一块粗糙的墓碑,刻着一个时代的背影。
她选择了“设为墓碑音”
,将它永久封存在服务器的角落。
关机那一刻,仿佛一个时代的心跳骤停。
林小满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如同《黑客帝国》里尼奥拔掉插头,回归母体的那种宿命感。
突然,公寓楼道里的感应灯“唰唰唰”
闪了三下,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仪式,又像是老式电影散场前,放映机出的最后几声低鸣。
林小满疲惫地笑了笑,拔掉服务器电源。
她小心翼翼地拆下硬盘,装进一个密封的铁盒。
盒子上用马克笔写着醒目的两个字:“勿拆”
。
第二天,这个装满声音记忆的铁盒子,被寄往了国家图书馆,那里是所有时代印记的最终归宿。
几天后,于佳佳收到了文化厅的表彰函。
信中洋洋洒洒地赞扬了“铃铛计划”
在推动“城市感知文明建设”
方面做出的卓越贡献,并表示将代表市里申报国际奖项。
于佳佳看着那份措辞华丽的公函,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婉拒了领奖邀请,而是郑重地向文化厅提议,将所有奖金用于设立一个特殊的基金——“无名守护基金”
。
基金的用途只有一条,简单到有些任性:“修那些没人报修的响动。”
第一笔支出很快到位。
于佳佳决定更换菜市场入口处那只声音哑的黑铃。
那只老铃铛已经在那里挂了十几年,见证了无数次日升日落,也记录了市井生活的喧嚣与嘈杂。
安装当天,李素芬照旧掀开遮盖在摊位上的塑料布,开始晾晒自家腌制的咸菜。
新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比原来那个闷点儿,像是年纪大了。”
李素芬头也不抬地说,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于佳佳站在远处看着,没有上前打扰。
她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了一句话:“最好的遗产,是让人忘了它是遗产。”
时间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吴小雨也从一个懵懂的新生,逐渐适应了职高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