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一旦成形,无法撼动。
陆安筠尽管成功稳住自家势力,但因为女子的身份,仍旧无法获得众人真正的认可。
男子走五十步就能获得尊重称赞,而女子要走百步千步才能被人认可,但仍旧会有人持怀疑态度甚至猜测她背后是否有男子做靠山。
他们就是不相信一个女子凭借自己能力可以到达巅峰,做到了就是靠美色被人抬上去的。
虽然没人敢当面质疑陆安筠,因为她敢当面杀人。
但仍有头铁的人会暗戳戳的觊觎她手中的陆家资源。
随着陆安筠年岁渐长,起来说亲的人络绎不绝,但都被她拒绝了。
在羽翼未成前,她一个手握陆家所有资产的孤女成婚,就等于羊入虎口,白白给人做嫁衣。
那些人抱着吃绝户的心思算计她,她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如今,连跟新婚夫人伉俪情深的战砺枭都打起了这个主意,真是太讽刺了!
陆安筠心中莫名有股愤怒的情绪,为自己,为崔家女,也为天下所有女子。
男人,为了权势,真是什么都能舍弃。
压下情绪,重新恢复冷静,陆安筠语带调笑意味答复给她和战砺枭保媒的人。
“好啊,只要他战砺枭肯入赘,我没任何意见。”
“什么,入赘!
这怎么使得!”
来人大惊失色,如山崩地裂。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陆家如今只剩下主公一人,为了陆家以后的传承,主公当然要招赘婿了。
难道要主公屈身下嫁到别家,令陆家从此断子绝孙不成?”
李槿禾不满训斥。
她都要气死了,无论主公做的有多好,那些人总以她是女子为由一直撺掇着主公找一个男子成婚,美其名曰,找个依靠。
哼!
总说女子一人不能自立门户,会招人欺负。
那些欺负女子的人难道不是男子吗?
男子一面欺负着女子,一面又说女子一人容易被欺负,真是坏事被他们做了,好话却被他们说了。
龌龊!
若是世上男子都不会仗着体力优势欺负女子,那么女子被伤害的机会将会减少九成九。
但这些话则是傻话了,恃强凌弱是本性,是不可能改变的。
十个男子中有一个是那样的恶人,受到伤害的女子就不会单单只有一人。
李槿禾是习武之人,性格比较爽直,她经常被某些言论气得火大。
就算是性子一向内敛的萧朝盈也难免被惹生气。
比如一年前,有些酸臭的所谓大师竟然提议严格限制女子改嫁,倡议给女子制定贞洁观念,命令女子们即便夫君去世也要终生为夫君守贞。
向来说话温言细语的萧朝盈难得火力十足,气场全开,将一众大师骂的狗血喷头。
“你们说女子有过两个男子就脏污了,那意思是女子原本是净洁的,可一旦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就算被玷污脏了。
那么,照这个道理,脏污之源就是男子无疑喽!
按照你们的道理来说男子是脏污的,那为什么还要男子可以三妻四妾,那不是要糟蹋更多干净的女子吗?
不该换一换规矩,让一个女子可以三夫四侍,把尽量多的男子困在一个女子身边,不让他们玷污其她女子。
女子一旦去世,那些三夫四侍得一辈子给女子守贞,不得再婚,以免将脏污继续带给其她女子!
各位,你们觉得我说的是也不是呢!”
萧朝盈把那些白胡子老头们气得脸红脖子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颤抖着手指向萧朝盈,“毫无规矩,癫狂女子,口出妄言,辱没祖宗!”
最后,那项提议被陆安筠否定掉,谁要再提,陆安筠就要给那些人的母亲、夫人、女儿塞清秀男子。
说,女子操持家务不比男子在外奔波宽松,既然男子可以有多个女子伺候,那么女子也得要几个清俊小生取悦解乏。
那些贵女们口中嫌弃,说着怎能如此,大逆不道,但谁也没真的把男子拒之门外。
白送的美男子不要,是傻子不成?
问就是,哎呀主公亲自赏赐,拒门不纳岂不是大不敬,怎能违抗主公旨意。
放心好了,就只是安置在偏远小院,不碰那些人。
但实际上碰不碰的,谁知道呢。
原先这些只有男子才有机会说的话,原原本本的从女子口中说出,女子不知道有多舒畅,男子听了只觉得憋闷。
因此,再也无人提起那些个狗屁提议了。
就因为主公拒掉了好些个针对女子的建议,还大力开放女子教育,独立女户,鼓励女子行商,保护女子资产等等利于女子的措施改革,就引得那些守旧的人一直想要将主公嫁掉。
他们觉得主公一旦有了夫婿,就会以夫婿为天,而她的夫婿是男子,自然就会撤销掉优惠女子的举措。
女下属们听闻了这些言论,心中也会恻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