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陆知意立刻追问,拿出笔在手腕的衬衫上写下地址,“我明天就让人把书送过来,不,我亲自来。”
男人报了个地名——青山村,然后指了指前方的路:“沿着这条路走二十分钟就能到营地,天黑前赶紧回去。”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树林,背影很快就和墨绿色的树影融为一体,只留下陆知意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瓶没喝完的水。
回到营地时,天色已经擦黑。
员工们看到陆知意回来,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去了哪里。
陆知意简单说了遇到狼群的事,却隐瞒了被救的细节,只说自己幸运地躲了过去。
她看着眼前热闹的营地,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员工们欢声笑语,却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在几小时前,她还在生死边缘徘徊,而救了她的人,只想要一些给孩子的书。
当晚,陆知意躺在帐篷里,辗转难眠。
她打开手机电筒,看着手腕上潦草的“青山村”
三个字,男人的身影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她想起男人说“孩子们连课外书都没有”
时的语气,那不是抱怨,而是一种平静的陈述,却让她心里莫名地紧。
第二天一早,陆知意提前结束了团建,让老周直接开车去青山村。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山脚下的村庄。
泥土路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偶尔能看到穿着补丁衣服的孩子在路边玩耍,看到汽车经过,都好奇地停下来张望。
村里的小学果然如男人所说,只有一间破旧的教室,窗户上没有玻璃,只用塑料布蒙着。
陆知意走到教室门口时,正赶上孩子们下课。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看到她,怯生生地问:“阿姨,你是谁呀?”
“我是来给你们送书的。”
陆知意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些。
她昨天已经让助理联系了出版社,运了满满一卡车的书过来,此刻正在村口卸货。
孩子们听到“送书”
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围过来叽叽喳喳地问:“真的有书吗?有故事书吗?”
陆知意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酸——这些在城市孩子眼里再普通不过的课外书,对他们来说,却是珍贵的宝贝。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昨天救她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
他看到陆知意,显然有些意外:“你真的来了。”
“答应您的事,我不会食言。”
陆知意站起身,“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陈山。”
男人回答,然后指了指教室里的黑板,“我是这里的代课老师,也是村里的护林员。”
陆知意这才明白,为什么陈山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他会那么在意孩子们的书。
她看着教室里斑驳的墙壁,看着孩子们渴望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陈老师,”
陆知意认真地说,“除了捐书,我还想和青山村合作。
陆氏集团可以出资翻新校舍,建一座图书馆,再请专业的老师过来支教。
您觉得怎么样?”
陈山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愣了一下,才缓缓点头:“那太好了,孩子们会很高兴的。”
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些许温和。
接下来的几个月,陆知意频繁地往返于市区和青山村之间。
校舍翻新的进度、图书馆的设计、支教老师的筛选,她都亲自跟进。
每次去村里,她都会去陈山的住处——一间简陋的木屋,院子里种满了蔬菜,门口挂着晒干的草药。
陈山会给她泡自己炒的茶,味道有些苦涩,却越品越香。
他们会坐在院子里聊天,陈山给她讲山里的故事,讲孩子们的趣事;陆知意则给陈山讲城市里的生活,讲商场上的竞争。
她现陈山其实很博学,懂草药,懂林业,还会修电器,只是不愿意离开青山村。
“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有一次,陆知意忍不住问起陈山的过去。
她注意到陈山的迷彩服袖口有个模糊的徽章印记,而且他握枪的姿势,不像是普通的护林员。
陈山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以前在部队待过,退伍后就回了老家。”
他没有多说,陆知意也没有追问。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也有不愿提起的童年。
图书馆建成的那天,村里像过节一样热闹。
孩子们抱着新书,笑得合不拢嘴。
陆知意和陈山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孩子们奔跑嬉戏的身影,相视一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陈山的脸上,那道浅疤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陆总,”
陈山忽然开口,“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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