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翡翠:“妈,这给您的,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嘿,咋又给我买东西了?”陈老太眼角带笑,嘴上说着,手却伸了过去。
陈淑萍接过簪子给老太太戴上,笑道:“诶呀,妈,您戴着簪子真好看,这一瞅年轻了不止十岁。”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啥好看不好看的。”陈老太眼角笑出一堆褶子,却对着桌上的酒瓶照了照。
陈淑萍也在一旁帮腔:“妈,确实好看,挺适合您的。”
王光伟又拿出块上海牌手表,递到李振国面前:“振国,这块表是送给你的。”
李振国的手顿在半空,黝黑的手指头蜷了蜷,半天没敢接:“姐夫,这……这太贵重了,不能要。”
陈淑萍诧异,“今天啥好事啊,姐夫你又是请客,又一个劲往外送东西,说出来让大家伙儿都高兴高兴。”
不待王光伟回答,陈淑芳笑着说:“今儿个你姐夫升职了,现在是京城电视机厂的副厂长。他说了,要不是振国帮他找反季节蔬菜,给领导送礼,这事还真不一定能成。”
“拿着吧。”王光伟把手表往李振国手里塞,“我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迈出这一步了,见者有份,振国,就甭跟我客气了。”
陈淑萍在桌下悄悄碰了碰丈夫的腿,接过来笑着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姐夫。”她摩挲着表带,心里头却有点不得劲,说不清啥滋味。
酒过三巡,王光伟的脸红得像关公,大着舌头说以后要给李景辉在电视机厂找工作,“保准……保准是个好差事”。
李振国闷头喝酒,五粮液的辛辣在喉咙里烧得慌,他想起自己在罐头厂车间,每天闻着甜腻的桃罐头味,一身力气全耗在流水线上,没处使,心里堵得慌。
散席时快九点了,夜风带着凉意,吹得人一激灵。陈淑萍驮着陈老太,李振国带着李景辉,两辆自行车在路灯下拉出细长影子。路过一段坑洼的地面,李振国没留神,车轱辘猛地颠了一下。
“哎哟!”李景辉捂着屁股叫唤,“爸你怎么骑车的!”
“嫌颠自己下来走!正好减减肥。”李振国没好气地说,心里正堵得慌,被他一嚷嚷更烦了。
“您这车子冷就不说了,还颠屁股,还有理了?”小胖子不服气,梗着脖子道。
李振国哼道:“谁家车不是这样的?”
“二哥的小轿车就不颠。”李景辉嘟囔着,“真皮座椅坐上去软乎乎的,还有收音机听,老舒服了。”
听到小胖子提起自己的侄子李哲,李振国心里才舒坦一些,侄子有本事,自己这个当叔的也脸上有光。
回到广渠门内大街的筒子楼,楼道里飘着各家饭菜味儿,酱油香混着油烟子气,还有谁家炒辣椒的呛味儿。公用水池边有人在刷碗,“哗啦哗啦”的,昏暗的灯泡忽明忽暗,照着墙根儿堆的煤球,黑乎乎的一片。
陈老太和李景辉洗漱完很快就睡了,屋子里只剩下轻轻的鼾声。
李振国和陈淑萍躺在床上,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睡意,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月光从窗户缝钻进来,照在墙上泛黄的奖状上,那是李振国去年得的技术能手奖,边角都卷了。
“振国。”陈淑萍突然开口,冷不丁的问:“最近这段时间,老二找过你吗?”
李振国扭头看她:“没有,咋了?”
陈淑萍咬着牙,像是下定了决心:“跟着老二干吧!闯一闯,总比你一直窝在厂子里当工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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