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开始了。
陈恪像个提线木偶般执行命令，粗布中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当搜检官的手探向他亵裤时，他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肌肉——知乎问题《古代科举搜检有多严》下的神回复闪过：【当你觉得被冒犯时，请想想那些因为夹带被流放的倒霉蛋】。
&0t;这是什么？&0t;搜检官从陈恪的靴筒里摸出那对护膝。
&0t;护护膝。
&0t;陈恪结结巴巴地回答，&0t;学生膝盖有旧伤&0t;
搜检官狐疑地捏了捏护膝，又凑近闻了闻，最终甩回给他：&0t;穷讲究！
&0t;
陈恪如蒙大赦，赶紧把护膝塞回腰间——那里还缝着常乐绣的平安符。
针脚歪歪扭扭地组成&0t;蟾宫折桂&0t;四个字，活像几只喝醉的螃蟹。
搜检完毕，陈恪领到一块象牙腰牌，上面刻着&0t;地字柒号&0t;。
穿过幽深的门洞时，他恍惚看见常乐站在晨雾中对他挥手，间的银钗划出一道流星般的轨迹——这一定是幻觉，侯府女眷怎么可能来宫门？
&0t;穿越者守则第一百零二条：&0t;陈恪揉了揉眼睛，在心里默记，&0t;当你开始产生幻觉时，说明紧张已经突破了临界值。
&0t;
紫禁城的甬道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陈恪跟着引路太监穿过一道道宫门，每过一道门，身后的世界就似乎远离一分。
当保和殿的鎏金屋顶终于映入眼帘时，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殿前广场上已经整齐地摆好了数百张考桌。
陈恪找到自己的位置——不前不后，正好在严嵩眼皮底下。
这位当朝辅身着蟒袍，端坐在监考官席位上，眯着眼睛像只假寐的老猫。
&0t;跪——&0t;
随着司礼监太监的尖声唱喝，所有举子齐刷刷跪在金砖地上。
陈恪的膝盖刚一触地就暗自庆幸——常乐的护膝果然派上了用场，这金砖冷得像冰。
嘉靖皇帝在御辇上缓缓而来。
陈恪不敢抬头，只看见明黄色的袍角从眼前掠过，带着浓郁的龙涎香气。
当御驾经过他面前时，他突然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背上——如芒在背，却又转瞬即逝。
&0t;平身——&0t;
陈恪随着众人起身，这才有机会偷瞄一眼传说中的万寿帝君。
御座上的嘉靖帝面容清癯，双目深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0t;奉天承运皇帝诏曰&0t;司礼监太监开始宣读圣谕，尖细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0t;朕惟君道之要，在于知人安民&0t;
陈恪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严嵩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知乎问题《如何应对领导的死亡凝视》的高赞回答闪过：【微笑，点头，然后假装看地板】。
策论题纸下来时，陈恪差点咬到舌头——《论盐铁与国用》。
这与他乡试、会试的题目几乎一模一样！
但仔细看才现微妙的不同：这次特别强调&0t;当下施行&0t;，摆明了是要看考生对现行盐政的态度。
&0t;穿越者守则第一百零三条：&0t;陈恪研墨的手微微抖，&0t;当考试题目似曾相识时，请记住——这是陷阱，不是礼物。
&0t;
他深吸一口气，将常乐的醒脑丸含在舌下。
清凉的薄荷味直冲脑门，混沌的思绪顿时清明起来。
笔尖蘸墨时，他瞥见严嵩正踱步到他附近，蟒袍的下摆几乎扫到他的考桌。
陈恪的笔悬在半空。
知乎收藏夹里的《明代经济史》和《盐铁论今解》疯狂闪回，现代经济学理论在脑海中与八股格式激烈碰撞。
最终，他落笔写下：
&0t;臣对：臣闻圣王之治，不贵异物而贵用物&0t;
开篇先拍马屁，这是徐阶教的。
接着他笔锋一转：
&0t;盐铁之利，上可以富国，下可以利民。
然利之所生，必有所耗&0t;
这里埋下伏笔——表面说资源有限，实则暗指贪官中饱私囊。
陈恪边写边偷瞄严嵩的反应，那老狐狸果然停在了他身后。
&0t;今之议者，或谓&039;不加赋而国用足&039;，此桑弘羊欺武帝之言也&0t;
这句话直接打脸严嵩的财政政策，但陈恪故意写得隐晦，引经据典让人挑不出错。
严嵩的呼吸声明显粗重了几分。
关键的转折来了！
陈恪笔走龙蛇：
&0t;然变法易，变人难。
苟得其人，虽弊法可为良法；苟非其人，虽良法亦成弊法&0t;
这是现代管理学的&0t;执行者决定论&0t;，用古文包装后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