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燃，喜帐低垂。
大红的囍字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整个新房被温暖的光晕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合欢花香。
鹿闻笙平日束得一丝不苟的墨此刻尽数披散下来，柔顺地垂落在肩头，让他少了几分戒律堂执事的清冷威严，多了几分平日里罕见的柔和。
大红的喜服整齐地穿在身上，领口微开，隐约可见素白的里衣。
他端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身下铺着的鸳鸯喜被，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柳霁谦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柔情。
他走上前，并未急于动作，只是单膝跪在脚踏上，微微仰头看着他的新婚道侣，伸手轻轻握住了鹿闻笙微凉的手指。
“阿笙，”
他声音低沉温和，带着显而易见的珍视，“若是累了，定要告诉我。”
鹿闻笙抬眸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轻轻“嗯”
了一声，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淡淡红晕。
柳霁谦低头，极轻地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随后才起身，小心地替他卸去冠，解开外袍。
动作轻柔而郑重，充满了无声的安抚。
当两人并肩而坐时，他们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鹿闻笙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柳霁谦便停下动作，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耐心等待。
察觉到鹿闻笙的紧张，柳霁谦温声道：“若是还没准备好，我们可以再说说话。”
鹿闻笙却抬眼看他，眼尾微红，轻声道：“无妨，只是有些紧张。”
柳霁谦会意，柔声道：“我知道，我也一样。”
他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将人揽入怀中，感受着怀中人微微的颤抖。
平日里执法如山、言出法随的戒律堂执事，此刻却温顺地靠在他肩头，这副全然不同往日的模样，让柳霁谦心中涌起万千柔情。
他极尽耐心，不断地温声安抚着怀中的人。
从轻颤的眼睑到泛红的脸颊，再到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瓣，最终只是珍重地在额间落下一吻。
“闻笙，放轻松，”
他一遍遍低声哄着，“我会一直陪着你。”
鹿闻笙渐渐放松下来，依靠在他的肩头，眼角却不由自主地沁出些许湿意。
柳霁谦轻柔地拭去那抹湿意，声音愈温柔：“别怕，我在。”
他握着鹿闻笙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感受着那人的心跳渐渐与自己同步。
鹿闻笙轻声呢喃：“你……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柳霁谦低低地笑，胸腔震动，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只对你一人如此。”
他扶着鹿闻笙，让人靠得更舒适些。
这般亲近让鹿闻笙轻轻依偎进他怀中，指尖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
看着怀中人依赖的模样，柳霁谦心中满是珍惜。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护在怀中，声音低沉宠溺：“累了就靠着我。”
夜深人静，红烛渐短。
柳霁谦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人，轻声问道：“今日可还欢喜？”
鹿闻笙微微睁眼，眼底带着淡淡倦意，却也有着柔和的光彩。
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柔：“嗯。”
沉默了片刻，柳霁谦低下头，温声问道：“那喜欢……与我在一起吗？”
怀里的人静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将脸颊轻轻靠在他胸前，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喜欢。”
柳霁谦心满意足，收拢手臂，将他的道侣温柔地拥入怀中。
红烛终于燃尽，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新房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满室的花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