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京都,暑气正盛。
午后灼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国际机场宽阔的跑道上,蒸腾起扭曲晃动的气浪。
一架线条优雅的湾流私人飞机,如同银色猎鹰般撕开滚热的空气,平稳地降落在专属的VIP停机坪上,引擎的轰鸣声由强转弱,最终化为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嗡鸣,仿佛巨兽收敛爪牙后的喘息。
舱门缓缓打开,悬梯放下。
最先踏足地面的是一双做工极致精良、一尘不染的牛津皮鞋,鞋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低调而温润的光泽。
紧接着,是剪裁无可挑剔的深灰色定制西装,面料挺括,线条利落,完美勾勒出穿着者挺拔而精干的身形。
陆鸣出现在舱门口,他约莫三十四五岁年纪,面容周正,下颌线条分明,鼻梁高挺,一双眼睛深邃如寒潭,锐利如虎,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眼前这片熟悉又似乎隔了一层薄雾的土地,便透出一股冷冽的审视意味。
他的发型梳理得一丝不苟,几缕发丝精准地垂落额前,非但不显杂乱,反而更添几分难以捉摸的冷峻和掌控感。
他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微微整理了一下腕上的那块劳力士探险家型手表,没有钻石的浮华,只有历经风雨洗礼后的沉稳与内敛,表盘下的机芯精准地跳动,一如他此刻冷静算计的内心。
这是他那位已退居幕外、却依旧影响力深远的爷爷陆震霆在他成年时所赠,寓意探索与征服。
手表嘛,他和陆则,是一人一块。
“哥!这边!”
陆则早已等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A8L车旁,他今天穿了一身奢侈品牌的休闲装,努力想显得随意些,但细节处依旧透着一股刻意的讲究。
见到老哥,他脸上迅速堆起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上前,但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和期待,却没能完全掩盖住。
陆鸣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微微颔首,伸出右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陆则感受到一股坚定而干燥的力量,但那力量中却毫无温度,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确认。
陆鸣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家里都还好?”
“都好都好!爷爷身体硬朗,爸和妈也都念叨你呢,尤其是爷爷,听说你这趟在海外又打了几个漂亮仗,可是没少夸你,说你这孙子给他长脸了,比我们这些在眼前转悠的强多了!”
陆则连忙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夸张,一边引着陆鸣走向车子,一边示意身后的助理去处理行李。
陆鸣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弯腰坐进车内。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瞬间将外界的酷热与喧嚣隔绝开来,形成一个静谧而独立的空间。陆则从另一侧上车,坐在他旁边。
车子平稳地驶出机场。
陆鸣靠在舒适的后座椅背上,闭目养神,似乎对窗外的风景毫无兴趣。
陆则几次想开口,都被这沉默的压迫感逼了回去,只得有些不安地搓着手。
过了好一会儿,陆鸣才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开口问道:
“说说吧,那个张杭,具体怎么回事,把你逼到需要我回来的地步?”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需要我回来这几个字,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陆则一下。
陆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随即被一股不甘取代:
“哥,你是不知道,张杭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手段又脏又狠!我的天籁之音,筹备了多久,投入多少资源?输了也就输了,是我眼光不够,好,我做星瀚娱乐,又做铁血男团,还是没能打过他,他暗地里找我公司艺人的黑料,在关键时刻放出来,让我的节目毁了,公司被当做典型调查,真是把我按在地上摩擦!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陆鸣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斥责,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直到陆则带着情绪发泄完,他才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输了就是输了,找再多客观理由,也改变不了结果。”
“轻敌,急躁,判断失误,是你的老毛病。”
“在国内靠着家里这棵大树顺风顺水惯了,稍微遇到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硬茬子,就自乱阵脚,原形毕露。”
陆则被说得面红耳赤,张了张嘴想辩解,但在兄长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是啊,我确实没能打过他,但他的运气,也......”
“运气?”
陆鸣嘴角扯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一次是运气,两次三次,次次都能精准打在你的七寸上,那就是本事,轻视你的对手,就是最大的愚蠢。”
车子没有开往陆则在江州的别墅,而是直接驶向了机场高速,目的地是京都。
陆鸣回国,第一站必须是回家族老宅觐见长辈,这是规矩。
几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