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地厉声呵斥,手中双剑锵然出鞘,剑锋直抵梁掌柜咽喉。
周围西厂番子同时抽刀,刀光映出森冷杀意。他们何时被人这般算计过?此刻盯着梁老板一行的眼神,就像在看几具死尸。
“先别弄死,挑断手脚筋留口气。”谭鲁子阴恻恻地摩挲着下巴,毒蛇般的目光在梁掌柜身上游移,“区区黑店掌柜,背后定有主使。”
眼见西厂番子持刀逼来,梁掌柜不断作揖后退:“各位官爷明鉴!酒水从我窖里取出时真没问题.....”
“住口!”番子挥刀打断,“待会刑具加身,看你还嘴硬!”
谭鲁子突然瞳孔骤缩——梁掌柜后撤时肩胛肌肉诡异地绷紧了。“小......”
寒芒乍现!梁掌柜袖中暗藏的弯刀划出半月弧光,几名番子喉间顿时血如泉涌。他们捂着漏风的喉咙,在血泊中发出"咯咯"的怪响。
"杀!"梁掌柜抹了把脸上热血暴喝。原计划的毒酒计败露,此刻唯有死战!客栈大门应声爆裂,常小文带领哈刚童嘎等江湖人杀入。两侧窗棂同时粉碎,顾少棠与风里刀翻进屋内,指间飞刀寒星点点。
厨房布帘无风自动,赵怀安按剑而出。他剑尖垂地,在青砖上拖出一线火星:"西厂的阉党,别来无恙啊。"那双眼睛里的恨意,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谭鲁子眯眼打量这个黑衣剑客:"报上名来。"
"赵怀安。"剑锋缓缓抬起,在烛火下映出斑驳血痕,"专程来取尔等狗命。"
"哈!"谭鲁子突然狂笑,"督主传书说有三只老鼠偷袭官船,结果一死一伤,剩下那只丧家犬竟还敢..."
剑鸣打断狂言!赵怀安腕间青筋暴起,剑锋却稳如磐石:"今日这客栈,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处。"
"给我剁了他们!"谭鲁子甩袖怒吼。番子们分作两股洪流,多数扑向赵怀安——没人敢轻视这个曾让东厂血流成河的杀神。剩余人马嚎叫着冲向常小文等人,刀光瞬间撕碎了客栈的宁静。
然而西厂番子们很快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对手。二十余人围攻赵怀安本以为是手到擒来,谁知甫一交锋,但见寒芒乍现,眨眼间就有三四名同伴捂着喉咙栽倒,个个皆是一剑封喉。
赵怀安胸中杀意沸腾,连斩数人非但未能平息怒火,反令其战意更炽。剑锋撕裂血肉的声响接二连三,每道声响过后必有一名番子倒地。不消片刻,二十余名西厂好手已尽数伏诛,殷红血水浸透地板,在缝隙间蜿蜒成溪。
谭鲁子三人目睹此景皆骇然失色。他们万万没料到从雨化田手中逃脱的赵怀安竟有如此骇人实力。眼见剑客踏血而来,三人不约而同攥紧兵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合我们三人之力或可取胜!"谭鲁子狭长眼眸中惊惶闪烁,再不复先前的从容。继学勇的独眼凶光毕露,瓮声应和着与谭鲁子并肩冲出。落在最后的赵通则暗扣数枚飞镖,伺机而动。
"阉党走狗,今日便清算血债!"赵怀安剑如游龙,与二人缠斗作一团。金铁交鸣声中,不过十数回合便已摸清对方路数。瞅准继学勇剑势用老的破绽,剑尖在其喉间轻轻一啄。
这独眼汉子顿时面色铁青,双剑坠地。他徒劳地捂着喷血的咽喉,最终轰然栽倒。仅剩的谭鲁子更显支绌,勉强支撑几招后,同样被一剑封喉。
"督主...定会..."谭鲁子怨毒的话音未落,赵怀安已震脚将其踹飞。那具残躯撞上墙壁时,暗处的赵通才惊觉自己竟找不到丝毫出手空隙。
这位三档头见势不妙正欲翻身上楼,忽然斜刺里冲来座铁塔似的巨汉。哈刚童嘎犹如失控的战车,所过之处木屑纷飞,将赵通的退路彻底封死。
赵通迎面撞上哈刚童嘎,身躯猛地向后倒飞,所幸他反应迅速,施展巧劲卸去了大半力道,虽未重伤,却也狼狈不堪。正当他试图借势脱身,一道黑影骤然逼近——常小文手持弯刀凌空劈下,刀锋寒光乍现!
嗤——
半空中的赵通甚至来不及呼喊,便被那抹银月弧光拦腰斩断。随着三名档头收势,客栈内横七竖八倒着西厂幡子的尸首,浓稠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
"劳烦诸位拾掇干净,咱们还得在此落脚。"风里刀掸了掸衣襟的灰尘说道。
木门忽被推开。凌雁秋雪白额带随步伐轻扬,素慧容紧随其后。当那双眸子触及角落的沧桑剑客时,周遭血色与人群瞬间模糊成背景。"赵怀安..."她指尖微微发颤,多年风霜凝作的平静在此刻裂开细纹,"我踏遍七十二座关隘,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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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深处,黑袍男子端坐驼峰。韩浩周身流转的气劲将狂沙隔绝三尺之外,相较之下,身后彩戏师与细雨浸透汗水的衣衫显得格外狼狈。
"常小文那边如何?"韩浩的声音混着风沙传来。
彩戏师急忙抱拳:"已联合客栈众人剿灭西厂先锋,现正候着雨化田入瓮。"
"甚好。"韩浩目光掠过远处沙丘,"再加派三百匹骆驼。黑沙暴一过,地宫现世不过三四个时辰。"他忽然眯起眼睛——地平线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