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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芬兰,竟能把庞大的苏军打得狼狈不堪。
“你们这群饭桶!居然在区区芬兰丢人现眼!你们还配叫军官吗?!配吗?!”
库里克将军那颗闪闪发亮的秃头,已经因愤怒涨得比苏维埃的红星还要鲜红。
......
“我真是对你们这些同志彻底失望了!”
“......”
“一个人怎么能无能到这种地步?我都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从军事学院毕业的!”
面对库里克怒火中烧的喝骂,北方面军的军官们只得在心里暗暗叹息,这不过是每天的例行曲目罢了。
他们心中其实早就想破口大骂:“这里最无能的就是你啊!”可问题在于,库里克虽然能力一塌糊涂,靠山却硬得很。
他在俄国内战时期担任过伏罗希洛夫的炮兵参谋,牢牢攀上了苏联政军界最粗的一条“伏罗希洛夫线”。正因如此,连斯大林都对他颇为倚重和优待。
‘该死,怎么就没人一枪把这家伙的脑袋给开了呢。’
‘书记长怎么不去抓点该抓的人,偏偏让这种蠢货到处蹦跶。’
只是,那个曾经还有点本事的库里克早就消失不见了。眼下只剩下一个比伏罗希洛夫、布琼尼看起来还要像“神仙”的草包元帅。
于是他的部下们每天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求求书记长了,把这家伙发配去古拉格吧!”
“说说看吧,科涅夫同志。这战局怎么就烂成了这副模样?我派往卡累利阿的装甲部队到底怎么了?”
“我们的装甲部队遭遇了芬兰坦克部队的伏击......全军覆没了,元帅同志。”
说话的是伊万·斯捷潘诺维奇·科涅夫(Ива?нСтепа?новичКо?нев),历史二战中声名赫赫的苏联元帅。但此刻他却强忍着一脸的不快,毕竟他和库里克同属伏罗希洛夫派系,不得不忍气吞声。
“全军覆没?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苏维埃的钢铁洪流,居然被区区芬兰坦克给消灭了?荒唐!”
“......芬兰人把缴获的德制三号坦克改装成了突击炮。”
这就是着名的“斯图尔米”(Sturi),芬兰版的三号突击炮(SturgeschützIII)。
在历史上,德国为了简化生产,一度放弃了三号突击炮的扩产计划,而芬兰人却发现这种低矮、易于伪装的突击炮在自家森林和雪原里极具威力。于是,他们大规模仿制、改装,并在冬季战争和继续战争中打出了惊人的效果。
“根据幸存者的报告,他们把低矮的车体埋进雪堆里,然后突然开火。”
不过,这位“幸存者”很快就被当作逃兵打成“叛徒”,塞进了古拉格。
在苏军内部,这种事几乎司空见惯,弱者,是无法在残酷的体制下活下去的。
“同志,你把这当成借口吗?!我要的是成果!你们要是老拿命去填,把兵力全都赔光了,我拿什么交差?!”
然而这些理由,库里克根本不在乎。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始终只有一个:战绩。
‘妈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科涅夫和在座军官们满肚子委屈。谁把装甲部队硬塞进雪林送死的?不就是你库里克吗!
“真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书记长要给我配属一群如此无能的家伙!”
库里克非但从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把失败和无能一股脑推到部下头上。
至于抢夺功劳,那更是家常便饭。
在北方面军,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
“真是不怎么样啊。”
斯大林那粗糙得难以揣摩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审阅前线送来的战报。
总参谋长鲍里斯·沙波什尼科夫与其他几位苏联高级将领听得咽下一口口水,个个面色凝重。
“沙波什尼科夫同志,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被德军主力压着打,而顶多就是些德方的走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一点像样的战果都没有吗?”
“攻势才开始没几周,情况还早。敌人准备得超乎预料,部队损失虽高,但都在我方估计之内......只要再给各部司令一些时间,定会有好转的。”沙波什尼科夫谨慎地回答。
“是吗?”
斯大林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连一丝情绪都听不出,沙波什尼科夫却浑身冒汗,难以平静。
但在他内心深处,根本不敢说实话。
其实他巴不得把伏罗希洛夫、布琼尼、库利克撤了,把南方战线中唯有几分能耐的朱可夫推上去,或者把在北方苦战的科涅夫、以及他的直属下属瓦西列夫斯基之流提拔上来。
但那三位所谓的“老古董”,却是斯大林在军中最信任、最亲近的人物之一。
沙波什尼科夫若是一句话说错,召来总书记的怒火,他和家人就会被押去古拉格,结局如此赤裸裸而可怕,他当然不想为别人(比如那位会向他投意味深长笑的贝利亚)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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