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卵,有土崩瓦解之势也!想想也是,自己不也经常在官兵跟前说大本营的几个大佬是‘家里那几尊爷’么,想着想着,乐子从心里一直活泛到了嘴角。
当目光集中到了望塔上那几个国公贵戚时,他的乐子便被遗憾压制。三请四请,朝中阁臣等文官一个没来,除兵部的几个侍郎,礼部、吏部、工部一个人都不来。得亏丁大用以身作则拉来几个显贵前来捧场,还有个京营的神机营千户于壮飞不请自来,不然这场戏便要冷场!洪刘仿佛是摆酒请客的东主,邀请的客人不给面子不到场,心里不是个滋味。
听到说跟前这位就是成国公,洪刘赶紧施礼,“对呀,国公爷万金之躯怎好来此涉险。”
不经意的客套话大大拍中了成国公朱纯臣的马屁,他得意道:“京营乃参与诱敌,他姓张的身为京营老大却不敢来驻足观战,老夫却敢。”
前后串联起来,洪刘乃知那位掌管京师三大营的张姓国公爷八成就是英国公张维贤了。且听成国公所言,这俩老头平时肯定互相较劲,少不了打情骂俏。
哼,那个英国公还不是听说我军只500人,恐来了性命不保么!爷们这回定要把戏唱足唱好,让尔等好生看看梁山军的威风,好生领略这世上最犀利的进攻! 让那些收到邀请却不敢来的怂货们错过一场大开眼界的精彩。
请问,练武的和修仙的打起来会是什么结果?
答案:练武的变成练舞的。
岳托吊着受伤的左臂,身体随着马屁股一摇一晃,眼皮一睁一闭看似在打瞌睡,其实心思可没闲着。他越想越生气,越气伤口就越疼痛。鉴于近卫军打光了,湖广军要护着京城不敢出动,回撤的后金大军像在自家院子里散步。沿路明军要么退避十里隔河遥望,要么躲在城墙内不出默默送别。可偏偏是岳托流年不利,有小股明军胆敢发动偷袭,好巧不巧一箭伤了他手臂。
岳托,满语‘傻子、呆子’的意思,岳托咒骂偷袭者卑鄙无耻只知道欺负老实人。老实人一般耿直脾气,见明狗偷袭得手后逃往通州,便向堂叔德格类表明心迹:通州此战不收俘,一律砍了。德格类有了些岁数变得不甚嗜血,向侄子讲了一通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大道理,不过既然明军伤害了傻子的感情,砍了就砍了吧,砍几条明狗想必上天也不会怪罪下来。
仿佛上天有心要成全傻子的复仇,千里镜里,通州城门紧闭,城外有明军列阵迎敌,人头涌动呼天喊地。哈哈,通州守卫不肯放偷袭者入城,狗娘养的只好依墙作垂死挣扎。
气血涌上岳托脑门,太阳穴上的青筋如蚯蚓般蠕动起来:“列阵!”
3000满洲大兵摆开阵列,一声呐喊全军突击。一股脑儿速速把敢于抵抗的明狗都砍了,抓紧时间去仓库捡漏,捡完漏抓紧时间回家。
朱纯臣头回见识梁山军的炮阵地,为其战场伪装抚掌叫好。待炮手们掀掉遮盖在炮身上的大团枯草扎成的伪装,12门步兵炮昂起炮口,大太阳下清晰露出炮管内的膛线。
“本国公自诩知兵,兵法有言‘善攻善守善藏’。你梁山军是得了兵法真传,将大杀器藏严严实实,骗过鞑子也骗过了自家人。不走近看,谁能分辨出花布枯草之下藏着12门炮呢。我看呢,相比之下我官军才叫个‘岳托’,一个字‘傻’,打仗披红挂绿的,让鞑子老远便看清你有多少人。唉--,向你梁山军要学的东西太多!”
一番感慨是向洪刘发的。洪刘此刻陪同几个国公大臣站在高塔上观摩部队打仗,针对此类吹捧(试探),军委下发的内部培训教材上有标准回复:“互相学习,共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