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黄埔玲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按察使司的人突然闯来,领头的是个姓赵的参军,说咱们的酒里掺了禁药‘迷魂散’!”
“有客人饮用后昏厥不醒,家人报了官。”
“他们拿了按察使司的公文,直接封门拿人,还要带走酿酒师傅和所有账册酒样!”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愠怒,“我当即亮了身份,说我是户部尚书黄埔明的女儿,此事必有误会,让他们先彻查清楚再说,可那赵参军竟丝毫不给情面,说什么……证据确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是尚书千金,就是皇子来了,今天这作坊也封定了!”
叶修闻言,眼神微冷,却不见多少怒色,只问道:“人还在里面?”
“在!”
黄埔玲珑肯定地点头,指向作坊内,“那赵参军带了十几号人,还在里面清点搜查,说要固定罪证。”
“好。”
叶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带路,我去会会这位铁面无私的赵参军。”
黄埔玲珑见状,心下稍安,立刻转身引着叶修一行人朝作坊内走去。
刚踏入作坊院门,便见院内站着十余名按察使司的差役,气氛肃杀。
一个穿着青色官袍,腰佩横刀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门口,指挥着手下搬动酒坛,清点物品,想必就是那位赵参军。
听到脚步声。
赵参军不耐烦地回过头,正要呵斥,目光却猛地撞上叶修那双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睛!
赵参军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凝重,顺势上前行了一礼:“叶公子?”
叶修双眼一眯。
“你就是赵参军?说说看,怎么回事?”
“你带人封我叶修的酿酒坊,所依何据?”
赵参军面对叶修,虽神色恭敬地行着礼,腰板却挺得笔直。
“回叶公子话,下官不敢无故叨扰。”
“实是接到苦主状告,称饮用贵坊售出的‘忘忧酒’后,家人昏厥不醒,疑似中毒。”
“经查,酒中确含禁药‘迷魂散’之成分。”
“人证、物证初步核实,下官职责所在,不得不依律查封作坊,带相关人证与物证回衙讯问,并非有意与公子为难,还请公子明鉴,勿要使下官难做。”
叶修闻言,眉头微挑。
这赵参军言辞看似恭谨,实则寸步不让,直接将“按律办事”
的大帽子扣了下来,堵死了以势压人的路子。
他正欲追问所谓“人证物证”
的具体细节……
“都住手!”
一声清亮的娇叱自院门口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李师师一身火红劲装,英姿飒飒地大步流星走来,身后跟着几名魏国公府的护卫。
她径直走到叶修身边,随之望向赵参军,开口了:“你,就是要封酿酒坊的人?”
赵参军显然认得这位魏国公府的千金。
毕竟。
那是京城里有名的混世魔女!
他眉头皱了一下,再次拱手:“李小姐。”
李师师也不废话,直接道。
“这酿酒坊有我魏国公府的干股,叶修的事便是我的事。”
“今日之事,我李师师揽下了,你带着你的人先回去,此事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按察使司,也给苦主一个交代!”
“绝不会让赵参军你难做,如何?”
赵参军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他铁面无私不假,但也深知京城这些勋贵子弟的能量,尤其眼前这位李师师,更是出了名的背景深厚。
既然李小姐出面作保,而背后有着魏国公在……
强行硬顶并非上策。
他略一权衡,终于点了点头:“既然李大小姐作保,下官自然信得过,但愿小姐尽快查明原委,也好让下官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收队!”
赵参军倒也干脆,手一挥,带着一众差役迅撤离了酿酒坊。
待按察使司的人走远,叶修看向李师师,眼神带着询问。
李师师叹了口气,解释道。
“叶修,你别怪那赵丰年。”
“他这人是出了名的认死理,铁面无私,在按察使司里是块硬骨头,但从不诬陷好人。”
“他能亲自带队来封你的作坊,十有八九是手里确实拿到了能摆上台面的证据,否则绝不会如此强硬。”
叶修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真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东西?而且还能让赵丰年这样的官相信证据确凿?”
“恐怕是的。”
李师师点头。
“我来之前已经让人快马去查了最近流出坊市的几批忘忧酒,抽样验看,现大约十分之一的酒坛里,确实被掺入了微量的‘迷魂散’!”
“虽然剂量不大,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让人昏睡良久。”
“这手法很隐蔽,不是每坛都有,显然是针对性下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