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原地。
而叶落凉陡然发现,战车之间的缝隙当中,伸出一道道锋锐的长枪,刺向他的马蹄位置,欲挑入马铠下方,逼得他不得不拍马疾退。
而枪阵当中,又混着提着大刀的武士,那大刀两面开刃,冷光逼人,正是唐代极为有名的陌刀,由汉代斩马剑发展而来,号称所击人马俱碎,无可抵挡。
陌刀本是唐朝官军的制式兵器,黄巢却能弄到这么多,足见义军相当有门路。
事实上,陌刀并不能独力抵挡骑兵冲锋,因为需要挥砍空间,难以排成密集阵型。然而以超长枪方阵抵挡敌骑之后,手持陌刀、长柄大斧的反骑兵别动队便可寻机侧出,劈砍敌骑马蹄。
而车上的枪兵与车下又不相同,长枪较短,枪头却甚长,锥头细长锋利,为圆锥形或是棱锥形,尖部比之矛头还要锐利数倍,底座为长筒形,与枪杆连接,正是用于穿刺盔甲的破甲锥,专由力士使用,一枪下去,足可刺穿重甲。
朱温也混在战车下方,手持大夏龙雀宝刀,纵身而出,将一名被长枪逼得停滞的平卢军骑士马蹄砍断,轰然堕马,一刀挑下他头盔,正要动手,旁边的朱存却以陌刀从此人颈子边上一划,跟切豆腐一样剁下了这骑士的首级。
“唉,二哥,你不能抢我战功啊!”朱温叫道。
“你之前连敌军大将,那个叫什么凤歌吟的都给斩了,二哥还没杀过敌人,便让咱杀个痛快么。”朱存露出悠哉的笑容,仍旧是那么一副憨憨的样子。
朱温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道:“师尊这排兵布阵,当真极有章法。步卒与战车混编,本来是春秋车战之法,然而却结合了本朝的超长枪方阵与陌刀法,再加上车上的破甲重弓兵和透甲锥枪士,简直防守得如同金汤铁垣一样水泼不进。”
“敌近二十步,放箭!”
黄巢在一驾极大的巨车上临高招手,大喝道,一身金甲凛凛,神威逼人,寻常的言语,就有将全军士气凝聚起来的力量,这是天生的领袖才能拥有的威势。
敌人至二十步才放箭,显得相当不合理。然而战车上的弓兵也不是寻常弓兵,所用的都是弓力极强的硬弓,上弦的锥子重箭则是破甲锥的缩小版本,形为十字开刃形状,贴面射击,同样可以用于破甲,箭矢迎面而来,飒飒破风之间,顷刻透铠入骨。
这些大多都是黄巢击杀天平节度使薛崇时,缴获的唐朝制式装备。利用官军降卒老兵对己方进行强化训练后,义军精兵的战术操典,与大唐官军也相差无几。
眼见着弟兄们纷纷挨枪中箭,虽然人马甲厚,一击毙命者少,但也往往负痛带伤,鲜血涔涔而出,叶落凉不由大惊失色,才意识到自己果然轻敌了。
步阵宜密,骑阵宜疏。步阵密实,利于枪阵有效阻敌杀伤,骑阵疏离,令手持长槊的骑士有足够转圜空间。但正是因此,骑兵正面冲击步卒,不仅要面临数杆长枪,还要提防弓箭的射击和刀兵的砍杀。
本来平卢军具装铁骑奔涌如同山崩海啸,以其精勇,足可正面冲破义军步兵方阵,然而黄巢以铁索连环战车,凭借战车巨大的重量阻挡冲锋,纵然以具装骑兵庞大的冲击力,也变得无能为力。
但数冲不动,叶落凉也涨了心眼,一声令下,具装铁骑就如同波分浪裂,分开来绕向黄巢军左右两侧,准备冲击薄弱的侧面。
相比汉末三国时的西凉铁骑、虎豹骑等具装骑兵,晋之后的具装铁骑因为普及了马镫,所以即便承载着厚重的人马全铠,也能有效发动侧击、迂回等骑兵战术,变得更加灵活,才在数百年内成为主宰战场的王者。
然而黄巢早有防备。一方面,他让步兵队在侧面组成方阵,在地面安置鹿角,内里设下长弓手预备抛射敌人,令另一个方向的齐克让部泰宁军不敢攻击己方侧翼。另一方面,战车阵线实际上是三面布设,形成一个只有后方开口的方框。
叶落凉转向侧翼,仍在黄巢精当的指挥下,几次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