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耗战。
但面对杨行密这样血气方刚的强敌,朱温明白,只有以快打快,极限爆发,才能寻到一丝胜机。
相比寇谦之这样的贤达君子,杨行密拥有强得多的杀意。
他之所以会给朱温示警,因朱温是他看得上眼的强者。若朱温斗不过时溥,死了就死了,杨行密全不会在意。
所以朱温也绝不会寄希望于杨行密手下留情!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杨行密下面两式越发凝重苍凉,来去之间有种悲怆肃杀之气。
朱温只凭掌中宝刀,迸发出凌厉欲破天的血芒,全力应对。
刀剑相击,他胸中被震得气血翻滚,视野都有几分模糊,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这样的生死之战,方称他作为一个武人的心意。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杨行密口中诗号念诵声越发决绝。
一般的剑招,当然不用念出招式名字。
但杨行密这套黑云剑法,正是以诗号牵动剑意,譬如言出法随。
他仿佛人剑合一,剑意所向,有出塞横戈,鹰扬万里的豪气。
这一刻,朱温从杨行密冰冷的眸子中看到了炽烈如火的热情。
他本应燃起满腔热血,回应这种热情。
但朱温掌上刀却变得油滑如泥鳅,用上了“千金难买一声响”的要诀。
刀剑相交,本来大开大阖的龙雀宝刀,使出纤细如绣花针的巧劲,将杨行密的剑力消解,通过自己双足引入大地。
当剑意散尽,朱温才嗔目暴喝,转守为攻。
宝刀红芒如练,与天上霞光辉映。
泰山绝巅,突有落叶萧萧而下。
杨行密撤剑而退,右掌背被划出一道血痕,殷红夺目。
“我输了。”杨行密淡淡道,眼神见不到一点颓丧。
“杨兄何出此言?”朱温讶然道:“这道伤全不严重。你若再来一轮黑云剑法,我却很难顶住。”
为了应对杨行密连绵如鲸涛的剑势,他实已竭尽全力,左支右绌,只是在杨行密八招剑法用毕之后,才抓住空隙,出刀反击。
“我在藏剑山庄,受的是极为系统精细的训练,而你的招式明显仍带草莽之气。这样不公平情况下,竟是你先伤了我。”
“穆陵关一战,我若在你的位置上,恐怕杀不了焰帅。”
朱温和杨行密所说的,都是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
这是作为武人,对于难得对手的敬重。
朱温回想穆陵关大战,自己击杀焰帅,实则险之又险。他抱着必死之心,最后也几乎丧命。
杨行密招法优于自己,从出招看也不乏实战经验。但若将他放在穆陵关战场,真未必有自己当时的果烈。
“既然如此,这场搭手,就以平局论好了。”
杨行密颔首:“也好。我带了好酒,可以和朱兄在这泰山之巅,煮酒而饮。”
此战若持续下去,演变为真正的死斗,杨行密赢面其实更大。但朱温的实力已得到杨行密肯定,便没有继续打的必要。
两人更值得期待的决战之地,还是在血与火的沙场。
“我别的不会,在煮酒上倒是略有心得。”朱温一副倚熟卖熟的样子,直接抢占了杨行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