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珺有点不耐烦道。
“洗澡久可以活血。”朱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就好像睡觉时间长一样,朱温洗澡花的时间也比一般男人要久。
洗澡的时候,身体绝大部分被水浸透,让思绪随着蒸腾的热气飘飘荡荡,漫无目的如随水漂流,这种感觉令他很享受。
水凉了,就让仆人再添热水。
朱温很不喜欢在吃饭、洗澡的时候想问题。在他看来,应该享受的时候好好享受,真正想问题和办事时,才能更高效。
田珺没奈何地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到东厢房,向紧邻的两个卧室分别过去。
这座园子已经是龙霜氏的产业,两人当然只能睡小辈所睡的厢房。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蓦然响起:“珺儿,你怎不与夫郎一起睡呢?”
田珺吃了一惊,而后局促道:“阿娘,孩儿还未过门呢……”
龙霜氏满面含笑:“你又不是什么深闺女儿家,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都该见识过了罢?”
她压低声音,凑着女儿耳边道:“莫非你们还不曾……”
田珺一时面颊发烫,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事情尚未办完,谎言当然不能拆穿。
“龙霜夫人,我虽是将门子弟,却笃信圣人教诲,与珺妹之间实在还是清清白白……”
龙霜氏一踌躇,才意识到朱温所说的圣人教诲,是说儒家孔孟之学。
昔年魏博田家田弘正那支,也是受儒学熏陶,忠于朝廷,力排众议献土,最后却被河朔乱兵反扑,一族遇害殆尽。
当然就算不信儒学,支持割据,没安抚好河朔的牙兵们,一样是被屠杀满门。幽州朱家留在卢龙的北支就是很好的例子。
“幽州朱家去了河南,自然于这厢更看重,也怪不得公子这样清贵矜持。”龙霜氏道:“但未婚夫妻同房而睡,就算不做什么,终是感情稠密些。”
说到这里,她竟是亲自进到田珺本想进去的房间,点上灯火,把被褥都给拆了下来,一点看不出田夫人所说的身子不好样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有了底气,龙霜氏身体里的旧疾似乎刹那全消了。
朱温也不好推拒,拉住田珺手儿:“走罢。”
田珺略显尴尬地随着朱温进房,关上了门。
“你娘亲是急着要外孙了。”朱温道:“大人都一样,像我阿娘,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还急着催我。”
田珺往窗外瞧着母亲已经走远,横了朱温一眼:“瞧你出的馊点子。”
“穿中衣睡罢。”朱温话音清淡,随手把外套脱下挂在床头,便穿着中衣钻进了被子里。
田珺没奈何,也钻了进去,才想起灯烛还没灭,于是发力猛弹几记,只见灯火摇曳,却没一点熄灭迹象。
她只得又起来灭了灯。
“玩什么弹指神通,以为自己是王盟主那样的绝世高手呢。”
田珺哼了一声,不理他。
“你阿娘年轻的时候舞跳得很好。你手脚这么长,要是去练舞,会不会比绰影更好看?”
田珺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色,翻身过去看着朱温面颊,剜他一眼:“你不是嫌我脚大么?大手大脚的哪里跳得好?人家绰影仙子虽然也身姿高挑,却是芊芊柔荑,盈盈玉足……”
“你呀,说得跟个呷醋的小女孩似的。”
说完,朱温捏住了田珺的手掌。
手指修长,干净,令她感觉到一股子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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