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甩给谁?自然是这清水县内无恶不做,惯会欺负大姑娘小媳妇的陈暴虎了。
他先是叙说着自己得到这份差事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试图勾起卢廉明的同情心,可无奈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完全就没有寻常人所谓的同情心。
见目的没达成,于是范七又换了个说法,他又把陈暴虎搬了出来,说是陈暴虎指使他这么做的,至于是谁指使陈暴虎让他这么做的,那自然是已经升了知县的卢知县了。
都没要卢廉明仔细盘问,这范七就把清水县内的黑恶势力情况吐了个干净,卢廉明皱了皱眉。
范七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点说的大人不满意了,在瞥见卢廉明皱眉的那一刻,他的心几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恨不得下一刻就要蹦出体外!
呼呼,他深呼了口气,偷摸地擦了把顺着额头直流的冷汗。
车夫在一旁听着,也是大为震惊,他就说北方未开化的人既粗鲁,又不知礼的很,可没想到清水县内部已经乱成这样了啊。
什么叫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
什么叫卖假药给百姓,吃死了还甩锅?
什么叫和官府私相授受?
这么多事情压下来,压的车夫张圆了嘴,呆愣愣的定在了原地。
好家伙,这小小的清水县发生的事情,比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还要精彩啊。
越听,车夫的眼睛越亮,他的眼睛里不止有对八卦的好奇,还有对那些黑恶势力即将倒盘的幸灾乐祸。
至于卢廉明,则是越听脸色越黑。
他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这是压制住心底怒火时的一个常用动作,马夫见状,忙收起了自己的幸灾乐祸,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接下来范水说了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是废话,不是废话,说了一大箩筐。
主要是太师大人不喊停,范水也不敢停下来,终于,在他说到口干舌燥,头轻脚重的时候,太师大人总算是让他停下来了。
彼时跪在地上的范水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解放了,终于解放了,他舔了舔已经干巴到起皮的嘴唇,疲软地看了他一眼。
“大……大人?”是不要他说了吗?还是要免去他的责罚?
无论是哪一种,对范七都是件好事,就在他期待着好事发生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自己被收入大牢的消息。
这消息就像是一道惊雷,劈的他外焦里嫩。
范水见状,还想求饶,得来的却是和范七一样的结果。
至此,范家两兄弟算是彻底的落了马,不仅落了马,卢廉明还让他们说明了自己当差的这么年里,收受了多少贿赂,做了多少坏事。
亏得他有携带笔墨的习惯,当场就用汤婆子里的水融了墨,写了罪状让范水和范七两人签字画押。
此一举过后,周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时,卢廉明才发现,周围百姓们看到范家两兄弟落马后,脸上全是喜悦的神情。
他抿了抿唇,朝着四周百姓作了个楫,旋即上了车,让车夫进城。